不是叔叔,是教授。
她不太愿意和沈妄的父母表现得太过亲近,显然,他们也不会因为她而对沈妄亲近。
沈君峰点点头:“没听他提起过在大学有个学机械的女朋友,看来对工科很有兴趣?”
迟三穗有些尴尬,难道要说实话。其实是她室友忙着约会,所以让她来喊个到?这第一印象也太差了吧。
看出她的犹豫,沈靖抢答道:“嫂嫂是斯坦福交换生,应该是来旁听的。”
沈君峰笑着说:“斯坦福?倒是比沈妄要出息。”
“沈妄的团队刚登上了全国十大杰出大学生创业杂志封面,您不知道吗?”迟三穗没忍住反驳了一句。
沈君峰下意识皱眉:“花里胡哨的,不好好搞学业。”
迟三穗听见他这话脸上彻底没表情了,就像你永远唤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你也永远无法让有偏见的人突然改观。
沈靖帮着圆场道:“爸您说什么呢,这话还当着哥哥女朋友面说。院长不是说找您有事吗?赶紧去吧。”
沈君峰点点头,示意先走一步。
沈靖看他走了又转过头来对迟三穗说:“别介意啊,我爸就那个脾气。搞科研搞了大半辈子,除了我妈这个生意人,其他人都瞧不上。”
迟三穗往后退了几步,就着桌子坐下,抱胸看他:“你话里的绿茶味怎么这么重?”
沈靖微微歪着头:“什么意思?”
迟三穗故作惊讶:“噢我忘了,你们这种天才可能不太爱上网。众所周知,绿茶是一种好喝的茶。但不爱喝的人,会觉得它味儿大。”
“那嫂嫂是爱喝还是不爱喝呢?”沈靖意有所指。
跟聪明人聊天就是费劲,说糙话显得没格调,打太极又太没意思。
迟三穗一哂,扯开话题:“我就直接问了,论坛的帖子是你发的吧?”
刚刚在沈君峰面前把她的资料背得这么熟,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是那种无聊校友会去吃瓜。
再说了她实在想不到,这个学校还有谁会针对沈妄。
沈靖没正面回答,面无表情地问:“你问我这么多问题,那我也问你一个,为什么蠢货要试图努力,来抢走该属于别人身上的目光?”
“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怎么会被抢走?”迟三穗冷笑一声,近乎怜悯地看着他,“你以为以沈妄的能力,他查不到那些帖子是谁发的?”
沈靖突然笑了:“所以你觉得他为什么没说过呢?因为他活该,他在赎罪!这是我们兄弟俩的事,你只是个外人。”
迟三穗气愤地把手上的耳机往他脸上丢过去:“谁活该?你是受害者就要把他变成加害人吗?”
“那也是因为他我才认识齐晟宁的,他现在还天天养着齐晟宁那个植物人妈妈,你说他是不是存心膈应我?”
沈靖那张斯文的脸有些难堪扭曲起来,他一直把这件事当成耻辱。显然没想到沈妄会告诉旁人,对他心里的怨恨又多了一分。
迟三穗难以置信地说:“沈妄又不是神,他怎么知道那是个人渣,何况你的烂摊子还不是他背了锅。你觉得齐晟宁妈妈的事情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你哪来的脸在你爸妈面前装乖巧?”
门外有几个下一堂课的同学陆陆续续走进来,沈靖的情绪像是个自动控制器,在人前没有脾气。
他慢条斯理地把地上的耳机捡起来,一圈一圈绕着,温声道:“我哥从小就心软,虽然在爷爷家长大,但对我很好,总是让着我。但他这几年越来越喜欢和我抢了,考一样的大学,申请一样的奖学金。我轻轻松松就能获得的成绩,他拼死拼活也没超越过我,你觉不觉得他很不自量力?”
“我生来就比他智慧,所有人偏心我是理所当然。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者凭什么要和强者得到一样的东西?”沈靖不紧不慢地把手上的耳机放在她腿边上,神情颇为愉悦:“他责任感确实挺重的,那我很想看看齐晟宁的死在他心里会不会也已经成了阴影。”
迟三穗一怔,瞳孔微缩。
齐晟宁死了?
沈靖满意地看着她的表情,勾起唇角:“看来也不是什么都告诉你了啊。你救不了他的,他堕落的样子,就是对我最好的补偿。”
迟三穗胸口闷着火,站起身来拽着他的领口往后推,压着嗓子咬牙切齿道:“你有什么损失?齐晟宁犯罪未遂,你shā • rén未遂,沈妄欠你的早在牢里还清了。你欠他的呢?”
他们动静有点大,前排几个人往后好奇地转过来看。
沈靖平静地笑:“可是嫂嫂,我什么都没做过,他连反抗都不会。”
他除了刷些帖子发泄外确实什么都没做过。法律判决不了他,道德束缚不住他,一个受害者的身份能让他安乐无忧一辈子。
他只是说了一个事实。困住沈妄的是躺在医院三年未醒的齐美欣,是沈靖那无声的责怪和优越感,是他父母一次又一次的无视。
“人不是无所不能的,你的语言天赋在我这也上不得台面。Vouslesordures。”她用法语骂了他一句垃圾,附加个中指。
沈靖不在意地抬起眼看她,讽刺地笑笑。
迟三穗冷静地沉了一口气,松开手缓慢地说:“别去折腾他了,你哥心大不和你计较。嫂嫂心眼小,今天开始教你做人。”
作者有话要说:别对沈靖的下场抱有爽文期待哈,这个人很聪明,没有犯罪,又站在了受害者的道德制高点。
沈妄也没必要翻案,毕竟他那个是自卫过度入狱。
总之会有个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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