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关切地望着丈夫,“陛下?”
“是,咳,馅饼,没关——咳——系。”国王再喝一口酒,但当又一阵咳嗽猛然降临时,所有汁液都喷将出来,他的脸色越涨越红,“我,咳,无法,咳咳咳咳……Ican'tbreathe!”金杯自国王的双手中滑落,不是暗红而是紫色的葡萄酒流淌在高台上,像是一条小溪似的,蜿蜒而下。
“他噎住了!”玛格丽王后惊呼。
她的祖母迅速靠拢,“快帮帮这可怜的孩子!”荆棘女王以比身材高十倍的嗓门尖叫,“你们这帮白痴!只会张口结舌傻站着看吗!快帮帮你们的国王!”
这演技也太好了,骆文渊在心里感叹一声,然后他与加兰·提利尔二人一同上前,加兰帮助国王捶背,骆文渊打开乔佛里的衣领,帮着国王锤胸口。
这孩子从咽喉深处发出细得吓人,充满恐惧的嘶声,就像一个人想用一根吸管饮尽长江一般,随后竟连样的嘶声也消失了,只剩恐怖的沉寂。
“把他翻过来!”梅斯·提利尔手足无措地大吼,“把他翻过来,提起脚跟抖!”但另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嗓门吼的则是,“水,给他喝水!”总主教高声祈祷,派席尔国师嚷着命人扶自己回去取药。
乔佛里自己伸手抓向喉咙,指甲在皮肤上挖出道道血痕,然而下面的肌肉硬得像岩石一般,托曼王子哭哭啼啼,显然是被这样的场景给吓着了。
马林爵士掰开国王的嘴巴,将一支勺子伸进咽喉深处探察,就在这时,国王的眼睛对上提利昂的目光,他的喉头挤出一下干燥,粗嘎的声音,似乎是要说话,他眼白突出,脸色发紫,他抬起一只手……指向了自己的舅舅。
玛格丽·提利尔倒在祖母怀中啜泣,“勇敢些,勇敢些,”老妇人呢喃道,仿佛她们祖孙俩与此事毫无干戈,过半的乐师业已逃离,只有一个笛手留在旁听席里奏出一曲挽歌。
瑟曦太后瘫倒在一滩酒水里,怀抱着自己儿子的身躯,她的裙服破烂脏污,她的脸颊白如垩石,“这孩子去了,瑟曦,”泰温公爵把戴手套的手放在女儿肩上,“松手,让他走吧。”作母亲的却浑然不觉,直到两名御林铁卫协力才把她手指掰开,于是七国之君乔佛里·拜拉席恩一世的尸体就这样柔软地、毫无声息地滑倒在王座厅的地板上。
总主教跪在死去的君主身边,“天上的圣父啊,求你公正地裁判我们的好国王乔佛里吧,”他拖长声音吟咏,开始作临终祷告,玛格丽·提利尔这下哭出声来,六分真,四分假,她母亲艾勒莉夫人则安慰道,“他噎住了,亲爱的,他被馅饼噎住了,不是你的错,他噎住了,我们都瞧见的。”
“他没有噎住,”瑟曦的音调变得尖锐异常,“我儿子是被毒死的。”她扫视无助地环绕在周围的白骑土,“御林铁卫们,履行职责。”
“夫人?”洛拉斯·提利尔爵士狐疑地询问。
“逮捕他!立即逮捕他!”瑟曦高声叫喊道,“立即逮捕我的弟弟!是这个肮脏的侏儒害死了我的儿子!是他害死了你们的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