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祁悦,这是时清秋没有想到的。
她们三个人都在同一个房间里,这让时清秋有些不适。虽然她允许了祁悦进来,但从她往温轻寒的位置靠近便能够看出她从身到心的本能。
来了客人,温轻寒也不再坐着,她牵着时清秋客气而疏离地笑说:“祁小姐过来,想必是有事相谈,我们过去那边坐着再聊吧。”
祁悦的目光掠过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她眨了一下眼,忍住心底酸涩,走去坐下。
平时吃东西的小桌子旁只有两张椅子,温轻寒让时清秋坐下,然后自己去倒茶。
祁悦抿了抿唇,轻声说道:“我今晚过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别而已。”
温轻寒倒了两杯茶过来,神色淡然地把手搭在时清秋肩上,而后说:“这茶叶是我来了这边才买的,算不上特别好,倒也能喝上一喝。”她顿了顿,微微弯腰,声音低了些跟时清秋说:“你们聊吧,我去工作,有事叫我。”
她搭在时清秋肩上的手和略显亲昵的姿态是在提醒祁悦,现在时清秋跟她的关系。而她让时清秋跟祁悦单独聊,也是在显示着主导者的地位,对方没有表现出恶意的时候,她过于敏感便是失礼。
“嗯,去吧。”时清秋笑看着温轻寒走去平时办公的桌子那边。
她们两个人之间没有太过明显的亲密,但每一个举动每一个眼神都那么地信任对方,有一种历经年月淬炼的默契感表现在她们的相处间。
祁悦再不愿想,将心底酸涩压了又压,手摸着茶杯,语调低低地说:“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也做了很多。相信的有很多,不再相信的也有很多,甚至于推翻了自己深信不疑的。”
时清秋一时恍惚,她只看到自己的过去,却不曾知道半点祁悦的心思。她不知道祁悦当年为什么要走,也不知道祁悦为什么这么多年才回来。她只知道,即使没有温轻寒,她跟祁悦也回不去了。
爱情从来都不是由愧疚或者遗憾,甚至于其它杂质来构成的,形成它的唯一要素,只有心动。
祁悦喝了一口茶,清苦的茶水淌过她的喉管,仿佛也淌过了心间,她继续说着:“有些事情现在说,可能已经晚了……”她停顿一下,自嘲地笑笑:“不是可能,确实已经晚了,也不再需要说了。但我的愿望还是跟以前一样,希望你能过得好,希望你所有的决定都能顺利,也希望,如果你有了困难,还可以想到我。”
她的声音这样哀愁,让时清秋不禁也鼻头酸涩起来,大一那年回忆的片段不停地划过她的脑海。她举杯喝下一口茶水,这杯茶在这个时候喝起来更是苦涩。
蓦地,有一阵突兀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
是温轻寒站了起来,也去倒了一杯茶,身形高挑,面容沉静,轻易就驱赶走了时清秋此刻的消极。那些理由在那一年就埋葬在了她的过去,她不需要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时清秋又喝了一口茶,语调平淡地说道:“谢谢,但是我以后的发展都已经有了详尽的计划,假若我真的不能在这个圈子里顺利走下去,我也可以回归到我原本想要走的路。”
祁悦的脸上没有笑意,就连苦涩都凝结在了眼里,低喃着说:“也好,是我唐突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时清秋唇边带笑,等着祁悦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