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使了力让温轻寒疼得额头上冒了汗,时清秋见她眼神难掩痛苦,忙急急分开,双手拢在她的绷带外面,语调不稳地喊停:“你别动,医生说你右手不能用力不能多动,你想让伤口再出血么?”
疼痛褪去,温轻寒牵起唇角,说道:“一时情急,顾不上那些,而且如果你能主动一点的话,就可以不用担心这件事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考虑这种事情?她想生气又觉得好笑,之前她是不是还觉得温轻寒对情/事不热衷?
温轻寒现在的模样跟以前也没什么区别,双眸如一泓清水,清冷的眉眼间不带对俗世的一丝眷恋,即便现在身上零零散散地染着血,却还是掩盖不住她身上那高贵清华的气息。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刚才居然义正辞严地告诉她,为了接吻所以顾不上受伤的手,而且如果她主动一点的话就能够避免这种事?
时清秋轻轻挣开温轻寒的手臂,羞恼地说:“先处理好染血的衣服,然后洗个澡,一会儿妈要送吃的进来了,你想我们还满身狼狈地在这里么?”
知她害羞,温轻寒不再坚持,“嗯”了一声后拉着时清秋再往里走。
两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沾了血,直接坐到沙发上肯定是不行的。换好拖鞋,温轻寒洗了手去衣柜里挑了要换的衣服放在床上。
“清秋,你穿我的衣服,内裤是新的。还有,梳妆台在那边,我先去洗澡。”温轻寒言简意赅地跟她说明。
“嗯,我去卸妆。”时清秋瞟了一眼温轻寒领子里面的血迹,又喊住了她,“你等等。”
她匆忙跑进浴室里,在常用的毛巾上挨个摸了一遍,摸到一张不算很干的,湿了点水后出来,跟温轻寒说道:“你衣服里面染了血,估计是刚才不小心摸到的时候蹭进去的,现在已经干了,我先给你擦干净,免得你一会儿洗不到。还有,要在绷带外面裹一层保鲜膜。”
温轻寒面不改色:“嗯。”
时清秋把温轻寒夹在裤子里面的衬衫拉出来,咬了咬牙,开始解她的扣子。
随着扣子被一颗一颗地解掉,温轻寒的身子便撞入时清秋的眼里。漂亮的锁骨底下是被黑色内衣包裹着的胸,再然后,是瘦得一只手臂就能圈住的细腰。
时清秋闭了闭眼,随后目不斜视地给温轻寒擦着血渍,为了扯开注意力,她边擦边说:“轻寒,你这件衣服一会儿我拿去扔了吧,袖子成这样了,留着也不能再穿了。”
温轻寒又是“嗯”了一声,想想时清秋刚才那不自然的目光,她脸颊微烫。
脱掉衬衫,时清秋扯下来一大截保鲜膜,动作轻柔地往温轻寒的绷带处裹,牢牢地裹上两层,还不忘交代:“洗的时候还是要小心,尽量不要让这只手碰到水,血已经擦干净了,手臂不洗也可以的。”
温轻寒感觉耳朵根也烫了起来,时清秋见她不说话,抬头笑问:“要不要我帮你洗?”
“不用。”温轻寒立刻回答,左手抓过时清秋手上的毛巾,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淡:“我记住了,不会碰到水的,你去卸妆吧,我洗得很快。”
“好吧,那我等你。”时清秋眨巴了一下眼睛,她好像发现了一只纸老虎。
温轻寒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抱着干净衣服,衣衫不整地走去浴室。
浴室门“嘭”地一声关上,时清秋轻笑出声,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温轻寒这么狼狈的样子,平时这么注意形象,在危急关头却什么都顾不上了。
她抹去眼角的泪,满心的情绪都是关于浴室里那个人的。喜悦,疼痛,担忧,后怕,还有许多让她一下子说不清的,全都融合在一起,挤在她不过一拳大小的心脏里。
伴随着浴室里的水声,时清秋坐到梳妆台前卸妆。
温轻寒说洗得很快,事实是洗了半个多小时,整个人清爽干净地走出来,再没有一丝血腥气。
她把刚放下的长发拨到胸前,艰难地用左手拿毛巾搓干发尾,时清秋走过去接手,没两分钟就干得差不多了。
解开保鲜膜扔掉,时清秋终于松了口气,捧起衣服跟温轻寒说:“该我洗澡了,你的右手别乱动,坐着或者躺着,不能拿重物。”
“我……”
温轻寒习惯性地伸右手过去不知道是想抱还是怎么的,立刻被时清秋伸出手指指着:“哎,我刚说完右手不许乱动,你要干什么?”
温轻寒无奈极了,只好抿了抿唇,换了左手去扶住时清秋的腰身。
时清秋皱着眉问:“你想说什么?”
温轻寒吻了一下时清秋的侧脸,低沉带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是想告诉你,你手上这件睡裙虽然是我的,但是我从来没穿过。那个时候看见就觉得很适合你,你穿上它,一定很漂亮。”
温轻寒这个时候并没有平时那种眉眼冷凝时的冷淡,语调低且柔缓,好似有一只小猫跑到时清秋的心里用那软萌的小爪子轻轻抓挠,惹人心痒难耐。
她咬了一下唇,脸颊不争气地烧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