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卫官的右手按在刀柄上,那把刀非常迷你,是个才六七公分长的折叠水果刀,被赵羽竹扎了一半在他心口,不到三厘米,并没有伤到心脏,但如果赵羽竹把刀尖往下压,那还是一样要致命的。
“抓到了。”赵羽竹的声音带着喘息,唇边扬起一个杀意纵横的笑容。
地上的男人微微抬头,赵羽竹左臂上的伤滴滴答答地淌出血来,落在他脸上,他伸出舌头,把血舔进嘴巴里抿了抿。
“甜甜的。”男人咧嘴笑。
压制他的防卫官眼神变得极其危险。
眼看着玩过了,赵羽竹的手是真的要压下去了,那男人急忙大喊一声:“别杀我!我有情报!我们做个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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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最核心的机密实验室,安保却非常不严密,路怀星还抱着一桶全家桶呢,就这么晃晃悠悠跟着傅重明一起进去了。
路过哨兵的时候路怀星充满希冀地看着他们,结果哨兵不但毫无反应,甚至敬了个礼。
路怀星:=_=?
傅重明领着他,像一只在领地炫耀的开屏孔雀:“没事,提前打过招呼了。”
路怀星:“哦。”
没有人宣之于口,其实基地的安保系统与地球联合政府的主网是连在一起的,进门时有一个走廊,那个走廊整个就是一个身份验证通道,傅重明根本没有提前打过招呼,但在主系统的程序中,路怀星走过时,系统显示了乱码。
安全门打开,他和赵羽竹拥有同样的权限级别。
这是保密级别最高的实验室,所有人都受过训练。防卫官立正站好,对此不闻不问,但心知肚明。
有人的眼角透出了湿润。
于是军事重地遭遇了全家桶的香味荼毒,暴躁的查理教授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人在他办公室啃炸鸡腿。
很气,查理老头敲桌子:“给我一根啊!”
路怀星非常体贴,不但递给他一根,还拿了张纸巾垫着,防止他把脆皮渣渣掉进键盘和烧杯。
傅重明没忍住,也凑过去,被路怀星用一根啃一半的鸡腿怼了满嘴。
啧,香!傅重明心满意足。
“教授您找我?”傅重明叼着鸡骨头,有点没正形,但鉴于教授也叼着同款,谁也不笑谁,“教授,我可是直接放了一地记者的鸽子,您最好是有要紧事,而不是为了抢鸡腿。”
查理威严地瞪着他,像一只暴怒的老狮子。
小兔崽子,记者多惨啊,就算我没找你你不照样先去买炸鸡然后放他们鸽子?
但他说:“这是赵将军传回来的资料,你看一下。”
“赵将军?他不是在无人区,回来了?”
查理:“还没有。”
傅重明惊奇,也松了口气:“那赵将军这一去收获不小,他是怎么从无信号区联络我们的?”
通讯离不开轨道卫星,但光塔降临后,整个地球空域被锁定,所有在轨卫星都失去联系,光塔亮起的头一个月,全球通信遭到极大打击,各地fǎn • zhèng • fǔ基地频出,全仗着通讯不及时给联合政府捣乱。
不能用轨道卫星,赵羽竹却把消息发出来了。
“不是赵羽竹自己的通讯号,我收到的是代发的邮件,里面是一种生物芯片的资料。”查理忽然说,“传统的机械信号不能覆盖这么远,但这是种单线程的生物芯片,聚合高能量维持,研究员刚刚分析过,这种芯片或许可以调整参数,尝试带进比赛,使内外可以通讯。”
傅重明瞪大了眼睛,比赛内外通讯!
“哪来的?”他问。
“黑市非法实验。”查理回答,“那边说已经做过安全测试,对人体无害,我们的人也验算过,罗小北甚至还用了异能来测,确实不会产生危害性,是安全可行的。现在只差验证内外通讯功能了,刚才联合政府紧急开了会,意思是希望植入到你的体内。”
“可以。”
路怀星皱眉,还没说话,查理举手:“这个芯片对能量要求很大,你已经不能承受了。文诤远分析过你的生理数据,这个东西技术落后,可能比你现有的全部芯片加起来耗能还大。”
路怀星摇头:“我想说,我体内芯片已有通讯功能。”
查理遗憾回答:“可我们没有相应的接收能力,我们现在造不出能和你的芯片对接的接收设备。我们只能靠自己,靠现在的自己。”
路怀星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还有一个屏蔽设备,赵羽竹说,这个屏蔽设备可以测试一下,但丁的商团从三年前研发出这个设备后,整个基地三年没有人被光塔选中。”查理说,“不过有秦爱爱的前车之鉴,还说不准是不是真的有效。”
傅重明:“可以,什么时候做手术。”
一身白大褂的文诤远拉开门:“现在立刻马上!”
路怀星捏了捏鼻梁,拍拍傅重明,大有祝你好运的意味。
“还有。”查理从桌后拿出一个小包,“营养剂。”
路怀星打开,拿起一个试管,开封舔了舔,然后倒进嘴里。
“还行。”他说,“总好过日后两个人对坐啃炸鸡。”
他顿了顿,补充:“吃炸鸡太干,配这个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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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沙弥漫,但一个小型屏障罩住两个人,使得屏障内一片清净,这是人类科技目前的极限。
赵羽竹屈腿坐在一块断裂的楼板上,衣服脱了一半,正单手给自己左肩打绷带,他微微侧头,把一针止血针打在自己侧颈,然后用染过血的衬衣清理身上的血迹。
另一个男人站在赵羽竹一刀能砍到的距离外,心口的伤连擦都懒得擦一下,反正伤口很小,最后赵羽竹又没真的扎到心脏上,搁着就行。
他有一只蓝色的眼睛,比沙漠的晴空还要通透,金色的头发垂在肩膀上,还用缎带扎得很整齐。长长的刘海挡着另外一只眼睛,从发丝里隐约能看到金属。
这个男人的确很符合他的名字,他看起来真有点像个热爱文学创作的艺术家,打扮精致得体,哪怕打仗都穿一身长风衣,干净整齐。
赵羽竹知道那只是个假象。
礼服下,他的四肢只有左腿是真的。
他正在用那把小刀校准自己手腕关节里错位的芯片,远处的赵羽竹扫了他一眼。
但丁冰蓝色的眼珠转了转:“你要不要凑近点看呀?”
赵羽竹抬起头,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我还可以帮你把它们都拆了,需要吗?”
“不劳烦啦。”但丁向后退了一下,脚腕的助推引擎时刻是亮着的,以防赵羽竹忽然暴起shā • ré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