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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郁的菜油味溢满了闭塞的空气，油腻腻得熏得人生理性不适，夏烁拍拍手满意地看了一圈，“完工！”
他垫着脚避开地板上滑腻的油，笑眯眯地倒走了几步，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然后手指一松。
带着火苗的打火机落到地上的一瞬间轰的一声就剧烈燃烧了起来，不过一眨眼，火焰吞噬了整个厨房与楼道。
火光倒映在了灰蓝色的眸底，流光溢彩，夏烁“哇”了一声，表情彷如看到了游乐园烟火表演的孩童，带着惊叹与新奇的喜悦。
火焰很快蹿到了他脚边，舔舐到了他的衣角，他后退了两步，又哼起了《洋娃娃与小熊跳舞》的曲调，他握着最后剩下的那个娃娃的两只小手，踩着舞步带着它转圈，一边发出欢快地笑声。
他的身后已经化作了一片火海，大火蔓延，木结构的建筑发出噼啪的脆响，天花板很快开始坍塌。
他哼着歌，轻快悠扬的节奏据说是全世界的孩子都曾听过的童谣，他的脚步在地板上每踩过一步，周围的景象就产生一点变化。
燃烧的火焰仿佛变成了幻影，焦糊与浓烟被带着泥土芬芳的风吹散，密不透风的长廊上，漂亮的小圆窗一扇扇向外敞开，投进明亮的天光。
窗外，白色蔷薇花在风中摇曳，他的视线从漂亮的眼尾流出，在娇弱的花朵上轻轻扫过，毫不留恋地继续往前而行。
虚幻的人影与他交错而过，来去匆匆，是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仆人们，穿着蓬蓬裙的漂亮“小女孩”抱着洋娃娃穿过他的身体，跑进了前方的阳光里消失不见，他猛地停下了脚步，歪头“咦”了一声，而后做出了聆听的姿势。
轻缓悠扬的钢琴曲穿过光影斑驳的长廊，如漂浮的尘埃在空气中静静地回转流淌。
大火在身周熊熊燃烧，他眨了下眼，唇角笑意收拢，然后顺着乐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楼梯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他踩上去，每走上一级台阶，身后的那级台阶就碎裂成灰，越往上走，钢琴声越清晰，弹奏的是他不知名但恍惚觉得有些熟悉的曲调，仿佛下一秒他就能哼出下一句，但又陌生得很。
他站定在了休息室外，推开门，琴音扑面而来。
有人正坐在钢琴前，他微微低着头，侧脸在窗外透进的微光里轮廓朦胧，眼眸微垂，不似平日里的尖锐。
他白T上染着大片的血，肩头隐约可以看到包扎的绷带一角，夏烁推开门的同时，他停了手，抬头望了过来。
夏烁笑眯眯地往门框上一靠，“没想到还能见面，原来你也会弹钢琴呀？”
尚陆撑着钢琴起身，大概是牵扯到了伤口，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最后还是坚强地拖着身体走到了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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