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的一声,他从身后抽出一把剑,剑芒如若游龙般朝裴织袭过去。
“商先生!”姬昙之下意识地唤一声。
商先生眉目冰冷,目光蕴含无边的杀意,双瞳倒映着裴织的面容,紧紧地锁住她。
除了他外,还有几个暗卫一起朝裴织而去。
“太子妃,小心啊!”
看到这一幕,李忠孝忘记先前的惊恐,焦急地叫起来,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太子妃千万别有事!若是连太子妃也挡不住,皇上今儿真要在西郊园林驾崩了。
裴织神色未变,身体没有丝毫的移动,依然挡在案前。
刀剑无眼,这一刻她确实挡不住那么多人的攻击,所以她毫不犹豫地使用精神力。
精神力是她的底牌,也是她的依仗,当性命受到威胁,她也不管什么不能对普通人使用精神力的规矩,先自保再说。
那一瞬间,围攻她的人仿佛像被定住,动作有片刻的凝滞。
也是这片刻的停顿,裴织毫不犹豫地再次出剑,剑光闪过,一群人的脖颈喷涌出血,往后倒下去。
商先生忍住额头的疼痛及时退开,方才没有被那剑划破脖子。
他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里出现惊骇之色,惊疑不定地看着裴织。
这时,裴织的剑已经朝他而来。
商先生神色微变,幸好周围的黑衣暗卫反应快,及时过去驰援,否则他也像其他的黑衣暗卫一般,脑袋掉在地上。
裴织啧一声,见那些黑衣暗卫护着他,倒也没纠结,反身回到案前,将朝昭元帝而去的黑衣暗卫挡住。
此时,殿内的血腥味之浓,连金猊里袅袅而升的薰香都掩盖不住那股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姬昙之冷着脸,在一名暗卫牵制住裴织时,提剑朝她斩下去。
裴织身后仿佛有眼睛,身体一矮躲开了这剑,反手就是一剑挥过去,姬昙之及时退开,感觉到脖子残留的寒意,冷汗瞬间冒出来。
那种脖子差点被剑削断的感觉真不好受。
姬昙之终于体会到太子妃的可怕之处,实在不明白,这人为何那般忠爱削人脖子,取人首级,她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一个养在深闺的贵女,根本不可能有这种shā • rén的招数,难不成她并不是太子妃,而是皇上秘密培养的女暗卫?
姬昙之这个想法,在一个黑衣暗卫划破裴织手臂时,昭元帝惊得从龙椅上站起来,惊叫了一声“太子妃”被打破。
他有些茫然。
皇帝的反应不会骗人,她确实是太子妃,而不是女暗卫假扮的。
晃神间,姬昙之再次感觉到自己离死亡极近,心脏惊悸得近乎绞痛,反应过来,脖子前已经横了一把剑。
那剑刃已经割破他脖颈上的皮肤。
奇异的,那剑并没有再近一步。
“住手,不然我杀了他!”裴织用剑横在姬昙之脖子上,朝商先生叫道。
商先生脸色青白,刚才裴织那一剑虽然没有杀死他,却也让他的身体负荷不住,他脚步虚浮地站在那儿,平静地看着这一幕。
其他黑衣暗卫没有商先生开口,依然不依不饶地上前。
见到这一幕,裴织将剑朝姬昙之的脖子挥过去……
“住手!”商先生叫起来。
那些悍不畏死的黑衣暗卫动作一顿,退回了商先生身边。
看到这一幕,原本默不作声的三皇子神色一愣,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一幕。
裴织脸上露出笑容,剑依然横在姬昙之脖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商先生,“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在意小将军。”
商先生不语,只是喘着息,盯着她手中那把剑,仿佛生怕这剑削掉姬昙之的脑袋。
这下子,在场的人如何不明白,先帝的暗卫对姬昙之十分在意。
裴织转头看向昭元帝,语气柔和,“父皇,这人怎么处理?”
昭元帝已经从座位站起,他深深地看向商先生,说道:“当年先帝驾崩时,是否留下遗言,让你们杀了朕和太子,将来拥立他为帝?”
他指着姬昙之。
这话一出,三皇子和姬昙之都是懵的,裴织若有所思,然后微微笑了。
先前姬昙之动手时,她一直用精神力笼罩着商先生,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紧张。
他自然不是紧张自己,那就是紧张姬昙之了,她趁机拿姬昙之作质子,结果证明,商先生果然对姬昙之十分紧张,不希望他出事。
姬昙之不顾脖子上的剑,困难地扭头看向商先生,双眼再次染上血丝,语气艰涩地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商先生不语,神色默然。
姬昙之闭了闭眼睛,看向昭元帝,红着眼问:“皇上,你说!”
昭元帝这次终于不再沉默,说道:“因为你是先帝和靖安公主之子,先帝曾经想废掉朕,让你继承皇位。”
“不可能!”姬昙之厉声道,“我爹是姬朗臣,不是、不是……”
他咬着牙,不肯承认,若是他承认了,自己以往所作所为,岂不是像个傻子一样?
昭元帝道:“朕何必拿这种事来骗你?若不然,先帝为何让他的暗卫跟着你?便是默许你是他选择的继承人。”
不仅姬昙之无法相信,三皇子也是傻的。
三皇子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姬昙之,所以,姬昙之是先帝和靖安公主所生的孽种,按照血缘关系,他们应该称姬昙之一声皇叔。
突然他想起妹妹安玉公主曾经想要嫁姬昙之的事,脸色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