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野平原之上,还没有发生大规模的对阵,都是斥候相遇厮杀,用以性命换取情报,战线被拉长到龙野平原三原,偶有一千以上的骑军冲锋对撞已是最大规模……
从战事开始至今,已过半月有余,大楚没有举兵攻关上野,而是在渭水河畔建立营地,一直往龙野平原修建粮道驿站。
大楚主将卫闵与一众文官武将相坐而谈,这个经历过前春秋乱战的老人,被称为春秋二十四大名将之一,其名可以进到前五,以打法凶猛迅速著称,大秦骑军曾在大楚的淮水道一战当中被狠狠咬住,就是沈廉与之博弈,在淮水道将战线拉开十数里,两方完全是比的粮草补给消耗,最后以沈廉率领三万大秦右骑军转战数十里切断大楚补给线,一战攻破大楚北方防线,致使淮水道陷落。
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在经历过淮水道一战过后从此归隐山林,寄情山水之间,而后大秦政乱,天下举兵共反,大楚再立国祚,自己也再次入朝为官,沉浮数载,
如今再与大秦对弈,老人已经变了很多,再没有那般壮年意气,与谋士部下同席商议对策,笑意和蔼了许多,再无独领风骚的满身戾气。
随军参谋刘璃点在沙盘之上说道:“龙野平原分为上,中,下三原,攻关所需要的器械已经是全部准备好,平原外围已经全部被我大楚掌控,目前需要做的就是拔除中围小股游荡的大秦骑军,从而围城叩关。”
攻破上野关,大楚将会是势如破竹,一举攻到大秦皇城长安都是不成问题,可唯一担心的就是北关虎踞若是攻不破,就将会使大楚陷入两面受敌的危机。
知证参事谢延点点头又摇摇头,手点在沙盘的大齐清风关上说道:“大齐始终是一个变数,三国三十万大军北上虎踞,补给线必须经过大齐,若是大齐与秦结盟当如何?诸位别忘了还有一个大秦旧臣燕地!虎踞关有天险,不能一举破城我大楚当如何?”
众人举目看向这个谢家子,谢家有三树,这一株最小的树籍籍无名,只是作为一个知政参事由谢家老祖安插随行磨砺,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做过推演,可无论如何,大秦都不可能在两关作战当中可以全部顾及,即使是北关虎踞三国攻不破,以大楚的补给线延伸,依然可以坚守占据上野关,从而盘踞大秦慢而食之。
卫闵点点头,伸手放在上野关上拔旗,看向众人淡淡说道:“三国联盟如何,大齐燕国如何,诸位心中自明,北关虎踞破与不破不重要,我们将战线拉长也不重要,你们担心大秦孤注一掷切断我们粮道补给似乎同样不重要,只是上野关,我们一定要拔!”
众人满脸惊骇看向老人,欲要言语又按耐下去,这样做无疑是把大楚二十万士卒往火坑里推。
卫闵看向众人微微一笑,将旗甩到一边,继而说道:“诸位别忘了,我们为何来此,淮水道一战是老头把战线拉长给了大楚骑军切断补给线的机会,但那是以前的大楚,可是我们的背后现在是富饶的淮水道,大齐一旦参战,就是与我大楚为敌,上野关一旦拔下来,大秦指日可破,大齐可吞!”
老人起身出帐,看向北边那座略微可以望见的上野关摇头一笑,当日淮水道一战,大楚已经是摇摇欲坠,三面受敌,临淮水独撑三月有余不让大秦骑军渡江,同样是派过一支大楚骑军去切断大秦的补给线,终究是慢了大秦一步,就是那一步,淮水道防线全部溃败,如今应是让大秦也尝尝腹背受敌的滋味,两面作战,挡住与否,大秦都将不再是独善其身,在北望南徐徐图之,
老人抬头看了一眼蔚蓝穹顶,一缕清风拂过枯瘦坚毅的脸庞,似乎看见了哀嚎遍野,狼烟四起,可是这个天下,终将是要有一个归属。
三国联盟帐中,南唐主将许平君,西魏主将曹云峰,大隋主将窦郎溪三人同看彼此,座下有谋士兵将共聚一堂,半月有余,剑道山的大小堡寨五十座已拔半数,三十万大军在剑道山的先锋军同样损失惨重,
堡寨之间连贯借地势硬生生把联军拖住了半月有余,联军斥候完全有去无回,传递不出任何情报,只能全线作战,把战线拉得极长,还要小心大秦铁骑时不时的骚扰,又不能放开大军一面击溃,空出补给线。
许平君看向两位老前辈,作为南唐的后起之秀,虽然有些战绩,在两位春秋名将面前实在也是那不出手。
曹云峰,西魏先帝最小子嗣,春秋乱战二十四名将之一,自幼喜欢兵书习武,随大魏先帝南征北战,将大魏版图延伸至西域疆关,在前春秋西魏风雨凋零之际,老人率领虎豹骑一万骑在河西走廊边漠千里转战,大败大秦铁骑,一举切断大秦后线补给,奈何无力回天。
窦郎溪,大隋第一将,同为春秋二十四名将之一,擅长水战,曾在大秦一路高歌猛进攻至襄樊,老人利用楼船连环相顾,再以骑军相辅,大挫秦军锐气,硬生生拖住大秦半年之久,最后大隋国君不战而降,致使全部心血付之东流,从此过后再无音讯。
而今再见两位春秋名将风采,许平君心中何其荣幸。
曹云峰与窦郎溪相视一笑,看向这个年轻后辈,南唐平乱百越一战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地势复杂的山林之间短短三年就让百越臣服,都是这个年轻后生的一手所为,可谓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毫无逊色。
许平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看向沙盘说道:“半月已过,剑道山我们还未破开,是否会陷入持久的消耗战?”
曹云峰点点头,将手指向大燕说道:“半月已过,大燕迟迟未有动静,只怕是风雨欲来,等我们兵力耗得差不多了,再来狠狠咬上一口!”
窦郎溪则是手指大齐道:“我军补给线必须经过大齐,无疑是会把战线拉得极长,陷入消耗战,可就是怕大齐对着我们咬上一口,那才是最致命的!”
座下一位大隋白衣谋士手放沙盘上的大秦虎踞关拔旗,再指向大秦上野关说道:“只要能拔下虎踞关,就能与大楚遥相呼应,即使秦,齐,燕三国结盟欲要吞我联军,大楚一定会出兵吞齐,我们自然可以出兵分一杯羹,转而可以分食大秦,北上掠燕。”
在座之人都是看向籍籍无名的白衣谋士,当他们还在思考计较得失的时候,想不到白衣谋士就已经脱口而出,举出了利弊,做出了最好的选择,
三位主面面相觑,坦然一笑,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做为柴木把火烧遍整个中原,让这一点火熊熊燃烧掀起吞秦的烈火,再将是各自角逐这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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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枫此时倒是悠哉悠哉躺在马车里,看着两个幼小孩童大口吃着包子,问过两姐弟的名字,可他们就是摇头,搞得自己也没有办法,只得给他们起了一个好记的名字,男孩叫做“秦小游”,女孩叫做“秦小怜”,
两个孩童也不抗拒,一脸乐呵看着自己,秦枫端坐起来摸了摸两个津津有味吃着包子的姐弟说道:“以后要喊我公子,记住了吗?不然我就不给你们买包子吃,我自己一个人吃,谁也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