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若有察觉,正巧与岸上的徐长安四目相对,两个年轻人不约而同露出一抹笑颜。
再次相见,他已经安然无恙,他却是霜雪覆头。
燕向天同样察觉到那个背影微妙的变化,一步踏至船头,举目放去问道:“难道还有什么人胆敢来拦路不成?”
秦枫抬臂搭在燕向天的肩头,逗趣道:“都到了徐州这片地界,哪还有什么人胆敢来拦路?这里可是咱大秦老君山道祖所在之地,前头连接着两关之地,后头就是胜州,前头重兵把守,后有探水房无声巡视,莫说敢来拦路,就是露头少说也得丢掉半条命。”
燕向天摩挲下巴思索,想来确实如此,举目放在辞别郡的拒南关,可以说地利人和,拒南关建在徐,胜两州的交界之处也是最为稳妥……
“不过咱还是要小心为好,小心使得万年船,不至于阴沟里翻船,看去那个道袍年轻人,应该是你认识的吧?若是认识,就别让人家在下头等着你,好歹把人家请上船来,或者我带你下去。”
燕向天打趣笑着说道。
秦枫回望船上各自忙活的众人,也不好意思去打搅,点头说道:“那就劳烦燕大公子相送一趟,不过咱还是要把动静弄得小一点,被他们给发现就不好了,弄不好全船人都得停下来。”
燕向天心领神会,一把抓住秦枫踏起掠出,点在江水之上不过瞬息之间,便是来到岸边。
徐长安看着少年郎的满头白发,有些不敢相信眸光中的所见,担忧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数日不见,为何就白了满头青丝,是不是闯了什么祸事?被别人给盯上,导致成为这个狼狈样子?给我说一说其中缘由。”
秦枫挠头笑道:“多虑,多虑,完全是多虑,这不是生龙活虎的,能有什么事,不用太过担心什么,常话不是都这样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怎么说也得活个百八十年才行。”
徐长安取下腰间的装水葫芦,塞入少年郎的手中说道:“没啥能送你的,就当是一份心意,莫要嫌弃寒碜。”
燕向天看着两人推推让让,觉得很是吵闹,独自寻了个阴凉清净的地方坐下,双手枕头靠在树边,悠然自得。
秦枫实在挡不住徐长安的热情,就接下那个葫芦,别挂在腰间笑道:“得得,也别互相推让客气了,我接下就是,不过我还是有一些疑惑,你为何会回到这里?难不成外出游历的磨炼已经完成?”
徐长安摇摇头说道:“外出游历并没有完成,只是近些时日以来,中原地区有道人要来谈经论道,比一比高低,老君山留山的人又不多,我们这群师兄弟就算再忙,也不能丢下山门不管不顾,便是陆陆续续赶回来……。”
年轻道士喋喋不休,看着那张英气却是沧桑的面庞,顿住片刻,低下眉头轻声道:“渭水那一趟我没有去,你心上别怪我,我们有我们的规矩,有些事情不能跟着掺和。”
秦枫摇摇头,自知其中缘由,咧嘴笑道:“这话说得多见外,其实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来,他们想要的东西已经给了他们,咱得往前看嘛,总是向后看,那不是将自己困在囫囵当中,何苦作茧自缚。”
两个年轻人相视一笑,却又不知所言,就那样站在原地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燕向天悄无声息出现在秦枫的背后,对着徐长安抱拳说道:“在下秦枫挚友燕向天,见到道长,请勿怪罪冒昧打扰。”
徐长安甩开浮尘,回礼说道:“施主言重,小道徐长安,相遇即是缘分,能与燕小霸王相见一面,实属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