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歆依然住在自己家,自从婚后莫时容再也没有出现过,在他的房子里,她会觉得连空气都在嘲笑她。
她给自己安排很多工作和应酬,经常很晚才能回家,每天和酒精鬼混。这晚,她又是醉醺醺的走出夜店,手捂着肚子,脚步蹒跚的走着,刚走到车边,她便再也撑不住蹲在路边狂吐。
胃袋灼痛,眼泪模糊了视线。封歆倚着车,蹲在一团秽物旁边,哭着笑,笑着哭。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自己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为了不会把她放在心上的男人,值得吗?
一放手帕出现在视线中,视线上移,目光最终在手帕主人的脸上聚焦,封歆看清楚了,是杨桓。近三个月没有再见过面的杨桓。
封歆和杨桓这两条线,在相交之后,忽然改变了斜率,以近光传播的速度相离,仿佛是打定了主意,这辈子最好再也不相见。
可是今天,在她狼狈至极的时刻,他居然这样衣着光鲜的出现,俯视着她,脸色微沉。
“起来吧,我送你回家。”
“我自己可以。”封歆拂开杨桓的手,逞能的自己站起来,却险些摔倒。
杨桓强硬的将封歆抱起来,把她塞进车里。路上,封歆就倚靠在杨桓身上睡着,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防备。杨桓拥紧她是身子,目光望着窗外后退的街景,薄唇紧抿着。
封歆在陌生的地方醒来,她拥着被子想了许久,勉强想起了杨桓,衣着光鲜的他与狼狈不堪的自己,天差地别。
封歆懊恼的揉着原本就凌乱的头发,唯一可以让她有所安慰的是,身上的衣服还是完好的。封歆走出卧室,在客厅中央站定,转头看向有动静传来的厨房。正在准备早餐的杨桓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举起双手率先坦白:“我可什么都没做。”
高大的他围着碎花围裙,T恤袖子挽起,劲瘦的小臂双双举起,表情坦诚又无辜。站在一尘不染的厨房,身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丰盛的早餐,浓郁醇香的咖啡扑鼻而来,暖暖的阳光隔着玻璃懒洋洋洒进来。眼前的一切让封歆不停拉拢着封歆,拉拢着她走向他。
这顿早餐之后,杨桓还是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隔三差五的邀请她参加饭局,为她拉拢项目的同时也为自己的事业添砖加瓦,有朋友聚会还是会将她算在内,再也不说过分的话、做过分的事,一举一动都和过去无差别,但是在封歆这里,却分外的别扭。
封歆心里很清楚,他们已经不可能再想过去那样单单纯纯的做朋友。和一个有了肌肤之亲的男人继续相安无事的做朋友,这在封歆看来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但是作为一个不会低头的骄傲女人,她不会先认输。于是她和杨桓这样犟着,等他先举手投降从此放弃。
在一次聚会的局上,封歆主动提出要给杨桓介绍女朋友,杨桓当时的确点头答应。第二天,封歆将相亲女的各种信息系数列示,发了一封邮件给杨桓。杨桓并没有排斥的情绪,封歆便开始着手安排见面。
约会当天,封歆在家里开了瓶红酒听歌剧。算准约会大概要结束时候,封歆准备打探一下消息,女方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她说,杨桓很好,很风趣也很有风度,但是他心里有喜欢的人。
封歆咬着酒杯后悔万分,不该介绍一个心理医生给杨桓认识。
两天后,因为公事和杨桓见面。吃饭时,封歆有意无意的提到这件事,杨桓抿了一口酒说:“心理医生的眼睛就像镭射灯,不喜欢。”
封歆托着腮,歪着头看他,颇为认真的说:“那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这里有很多资源。”
杨桓冥想片刻,看着封歆认真的说:“外强中干的刺猬。”
封歆的笑慢慢僵在脸上。周围噪杂,光线暗淡,,他们看着彼此,仿佛只能看到彼此。
外强中干的刺猬,用在封歆身上在贴切不过。
封歆开始流连于夜店和会所,出手阔卓无人不晓,封歆私生活混乱的风言风语也不胫而走。杨桓不动声色的看着,听着,等着。
对于传言,封歆不屑解释,任凭流言愈演愈烈,反正她已经是个妥妥的失败者,再多的她也不在乎。反正,她不会一直外强中干。
但是“好景”不长,不久后她便因为急性阑尾炎住进医院。这次,救她的还是杨桓。
封歆因为一些收尾的工作而加班,基金会只剩下她独自一人。阑尾炎发作时,疼痛来势汹汹,她慌乱中竟然不知道该打电话给谁。恍惚间,她发现自己没有关系特别好的朋友,二十多岁的她生病时竟然只能打给家人。
最后,不肯妥协的封歆直接拨打了120。
然而,赶在120前到达的是杨桓。
深夜的医院,一个小手术,杨桓几乎惊动了医院所有专家。
麻药退去,封歆苏醒后看到着急的母亲,还有脸色阴沉的父亲。母亲语重心长的小心劝她注意身体,不要再喝酒,女孩子要注意影响,尤其是她已经结婚了。
封歆一边敷衍的点着头,一边忍着疼慢慢坐起来。
封母说:“刚刚你婆婆过来看你。”
封歆立刻问:“莫时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