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兮找到景舞的第一天,初词院新种上的腊梅初开,景舞第一次梦到了叶庭深。
景舞梦到叶庭深以一贯冰冷的姿态问她:“你以为你逃婚,逃离京城,逃离这是非之地,就能真正获得自由了吗?不过妄想。”
画面一转,景舞又看到叶庭深和二姐景音游湖赏荷,而自己却在水里挣扎,她想喊救命,却被水呛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景舞从梦中惊醒,逃婚一事,终究是她对不住叶庭深。
也不知道,自己这潇洒一走,那天究竟以何种结果收场?知道花轿上的新娘是景音,他是娶,还是弃?
于叶家而言,只要能安父皇的心,无论是自己,还是景音,应当没有太大区别。这么说来,只要叶庭深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天的大婚应当还是顺利的。
景舞拍了拍脑门,长舒一口气。
算了,不想这许多了,明日直接问展兮便是。
既已醒来,窗外的月光又格外皎洁,景舞便拢了衣服到院中。
月色流转,梅花朵朵嫣然。
虽是红梅,开得这样好,这样无边无际,让不喜红的景舞也免不了心生赞叹。
香气袭来,景舞忍不住伸手拉了一枝凑到鼻前。
“明明伤的那样重,却还这样不老实!”
“你不也一样吗?”
听是展兮的声音,景舞放开手里的梅花。
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到人,便感受到肩上又多了一件披风。
“我与你能一样吗?你那是内伤。”
“喂,你什么时候也与我二哥一样啰嗦了。”景舞自知伤重,可是这么些天的药喝下来,再听到有人她的伤也是头疼。
“景恪啰嗦?也就你这个当妹妹的这么说,京城里那些姑娘,想求他一个字都求不来。”
“知道知道,你不就想说他教训我是为我好吗?喂,你看那儿”景舞下巴微抬,眼睛盯着初词院里最高的楼阁。
“行了,知道了,我去拿酒。”展兮立马会意。
“可你的伤?”
“无碍,你若是真不放心,便拿床被子来我裹上。”
就这样,两个人一人一壶酒,坐在帝辞最豪华的楼阁的屋顶上,赏尽这初词院夜景。
这是景舞和展兮之间的一个小默契。
景舞十五岁那年,三哥景风因为喝花酒而被父皇痛斥,还挨了好一顿板子。
因为景风,景舞早知青楼是一些女子或自愿或无奈而以色悦人的地方,可这“花酒”,倒是头一回听说。难道三哥回回去青楼都是喝那“花酒”的?
那些同龄的官家小姐从小便被父母耳提面命,千万别和这养在市野的公主来往,景舞也不待见她们那虚与委蛇的做派。除了慕情,景舞再没别的什么女性朋友。
慕情又不能日日来,景舞只好去找展兮。
“你听说了吗?我三哥因为喝花酒挨了一顿板子。花酒是什么酒啊,你喝过吗?”
彼时展兮正在熬药,正摇着扇子昏昏欲睡,听到景舞的话,一个机灵从凳子上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