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账?你活该!是你想抢我的东西我才下毒的,你自找的!你凭什么找我算账?”
宁初染的声音越来越高,好像声音越大,自己就越占理。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是她已经没办法回头了,只能继续错下去。就算现在认错,难道大师兄和二师兄会原谅她吗?景舞会原谅她吗?不,永远不会了......
人这一生,选择的路走到一半却想回头是很难的,宁初染已经走不回去了。
景舞用一种错愕,惊讶的眼光看着宁初染,眼前这张天真烂漫的,有着一张甜甜的娃娃脸的人,真的是能说出这些话的人吗?景舞不知,宁初染的思想认知里到底还有对错吗?是不是这个世界上于她有利的便是对,于她有害的便是错呢?什么正义良知于她统统都是对牛弹琴......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会因为我下毒害过你,你就不救我大师兄了吧?你刚刚明明答应了的,难道你想反悔吗?”
“我会救他,我只是与你无话可说了。”
“无话可说?”宁初染知道景舞会救帝辞,吃了定心丹,少了些气急败坏,多了些针锋相对,“既无话可说,那你不如去死,死人就不用再开口说话了。”
面对宁初染的挑衅景舞不再理会,宁初染却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
“景舞,你死了就会解决很多问题。你死了,景国出兵就不会瞻前顾后。你死了,莫邪就会和他父汗反目成仇。莫邪那么喜欢你,你要是死了,他说不定还会为你弑父呢,到时候景国攻破古罗族岂不是轻而易举,你觉得呢?你身为景国的嫡公主,这种大是大非面前,难道不打算为自己的国家舍生取义吗?”
景舞不语。死?不,她永远不会以自己的生命为赌注来解决任何问题,死亡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但是对于说出这番话的宁初染,景舞却觉得自己面前坐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魑魅魍魉。她的面庞那样天真,可是心思却那样狠毒。面对自己这个数次被她下毒手的人,宁初染不仅全无悔愧之心,反而变本加厉,毫无底线。
宁初染这一点倒是和帝辞很像,漠视人命,这世上只要她不喜欢的人,就应该全部去死,这就是她的生存法则。
面对这样的人,景舞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再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景舞不语,宁初染却不依不饶。这些日子,她痛失所爱,挣扎,痛苦,堕落。景舞就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在这逼仄阴冷的房间里两相对峙,她也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对不起景舞的地方,是景舞先来抢她的东西的,是她先动手宣战的。
“景舞,没有你的时候,一切都很美好。大师兄对我百依百顺,只要我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是你的出现打碎了这一切,自从你出现在初词院,他就对你表现出很大的兴趣。那次我们在杨花镇遇刺,恰好碰上他寒毒毒发,我被几个歹徒带走的时候,你来救我你还记得吗?”
宁初染不屑地看了一眼景舞,“你是不是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很感激你?”
景舞仍旧不语,不过心底却疑惑了,她的确以为经过那一事,宁初染起码是感谢她的,难道竟不是?
“你错了,你不知道我多恨你救了我。后来我细细想了一下,好像就是从那件事之后,我大师兄对你彻底转变了态度。景舞,谁让你自作主张自作多情的来救我的?你难道不知道我会用毒药自保吗?谁准你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