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醉鬼,他的伤看起来似乎还好,于是没有怎么在意他。
到了医院,盛柏青直接被推进实验室,徐择则在外面站着等,他手上的血还没有洗,但已经慢慢有点边干了。
手术进行了多久,徐择就站了多久,当手术灯熄灭,徐择想往前面走,两脚僵麻,动一下他身体微晃,差点倒下去。
医生走出来,没有推着病床,他戴着口罩和徐择说:“病情情况有点危险,右边一颗肾脏给捅破了,不好进行修复,如果想病人身体好,可能需要切除一颗肾。”
“你是他的朋友?切肾手术需要他家人的同意。”
医生看着徐择。
徐择视线越过医生肩膀,往手术室里面看,并不能看到盛柏青的身影。
“我是他前妻。”徐择说道。
前妻的话,表明两人已经离婚,法律上已经没有了关系,医生正想问徐择有没有盛柏青家人的联系方式,里面有名医护员走了出来,医护人员在医生耳边说了些话,医生表情微变,随后他转身回了手术室。
手术室里面盛柏青睁开着眼睛,只是腰部以下má • zuì,没有全身má • zuì,所以他意识相对清醒。
他问医生他的身体情况,其实他心里隐隐有点感觉,这一刀捅得不轻。
医生如实讲述,得知必须切除一颗肾,盛柏青的面色起伏不多,他失去一个人,和他失去他同徐择的宝宝,这两者之间根本不需要做选择。
盛柏青表示手术书他自己来签。
签了手术书,医生随后开始做切除手术,人的身体里有两个肾,切除一个的话,在现代先进的医学下,对人体的损害比以前要低得多。只要平时多注意和保养,就能一定程度地恢复正常生活。
徐择依旧等在外面,不过这时他找了张椅子坐,一直那样站着,要是没怀孕倒是没什么,他肚子揣着一个,站久了头晕。
等了不知道有多久,徐择没有看时间,盛柏青被推了出来,徐择快步走上去,他低头往盛柏青面上一看,刚做完手术的Alpha一脸惨白病态,可那时盛柏青却对徐择露了抹安抚的笑,他用微笑向徐择表明手术很成功,他没有事。
徐择心头涌出一种微微的疼,盛柏青对不起的人是原主,在徐择这里,盛柏青没有对不起他过,所以看到盛柏青被捅了一刀,关键这一刀不是盛柏青的疯狂粉丝捅的,这和原主的遭遇不一样。
跟着盛柏青一起,徐择进了监护病房,盛柏青被摘了一个肾,还是需要在医院做后续的一些观察。
刚做完手术,盛柏青充满疲惫和疲倦,算是强撑着醒着好看看徐择,让徐择知道他没大碍,现在见到徐择了,那口气瞬间松懈了下去。
眼帘缓缓垂落,盛柏青睡了过去。他的手一直抓着徐择的,没用多少里,徐择想挣开很容易就能挣脱,但徐择没有那样做。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徐择低头看他和盛柏青握在一起的手,他手上的鲜血干涸了,但手上皮肤被染得血红,血腥味似有若无,徐择闻到那种气味,胃里翻腾起来,忍着突然涌出来的强烈作呕的慾望,徐择抿着嘴唇安静坐着。
盛柏青睡了很长的一觉,从当天下午睡到了第二天早晨,早晨醒来时一张开眼就是往右边看,在看到椅子上空无一人时,盛柏青心里一下子就空了,那种空寂感甚至比他被切除了一个肾的地方好像还要难以忍受。
盛柏青盯着空荡荡的椅子,嘴角无声地缓缓弯起来。
门外有脚步声靠近,来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当对方看到盛柏青脸上的空落还有失意时,有那么片刻觉得盛柏青突然挺可怜的。这个原本拥有一切,却偏偏突然喜欢上了徐择,那个被他抛弃,现在求而不得的人。
陈嵘迈开脚走进病房,快走近了盛柏青好像才听到脚步声,他抬头朝陈嵘看过去,眼底本来有希望的光,只是发现来的人不是徐择而是陈嵘后,那一点光快速沉暗下去。
经过昨天的那个意外事故,一定程度上陈嵘对盛柏青也有了点改观,要不是这个人,也许这个时候躺在这张病床上的就是徐择的,更为让陈嵘不敢想象的是,徐择肚子里的孩子会流掉。
站在病床边,陈嵘低垂眼眸,他注视着盛柏青,盯着人看了两秒钟,陈嵘这才出声:“我让徐择先回去了,他怀着孕,不方便在医院陪着你,我想你肯定也不想看到他一个孕夫来照顾你吧?”
盛柏青眼瞳有些微闪烁,陈嵘说的话确实对,如果这会徐择真的在,盛柏青自己肯定会有担忧,医院这样的环境,也不适合孕夫多呆。
盛柏青微摇头。
“你被人伤了这个事,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不会让外界的其他人知道,你那里,你公司方面,你最好自己再找理由。”陈嵘做的只是把盛柏青被人捅伤的事给保密,因为那涉及到徐择。至于盛柏青,盛柏青只是被切了个肾,反正徐择也不可能跟他,他多一个肾少一个肾,没什么变化。
陈嵘对待盛柏青这个曾经渣过徐择的人仍旧怀有不小的敌意,盛柏青是保护徐择而受伤的,但他过去做过的事,却不能就此抹平。
没有抵消一词可说。
“我会处理好。”盛柏青怎么会听不出来陈嵘的潜台词,那就是让他处理干净点,别牵连到徐择。
那个Omega,怀着他宝宝的Omega,盛柏青恨不得把人捧在掌心里,就算自己受伤了,盛柏青没想过借此来故意博取徐择的同情。
因为他清楚同情不是爱情。
“那就好。”陈嵘点点头,他就是来看看盛柏青具体什么样,他和盛柏青算不上朋友,看过一眼就行了。
离开的时候陈嵘给盛柏青留了句话:“徐择那里我和嘉明会照顾好,你就不用管了,先管好自己。”
陈嵘走了后不到半小时,盛柏青的助理赶了过来,助理是陈嵘联系的,当时接到陌生号码时,助理还满头蒙圈,听到电话那头说盛柏青出了事,助理下意识以为是骗子故意来骗钱,然后对方给了医院的具体地址,医院是三甲医院,如果真是骗钱不会留三甲医院的地址。
助理开车匆匆赶过来,一推门病房的门,见到盛柏青躺在病床上,他愣愣地难以相信,满脸震惊地走进病房,助理目光在盛柏青苍白的脸庞上定格了一会。
“盛哥?”
盛柏青没有睡着,昨天到今天睡得太久,这会醒了没什么困意,而且腹部伤口因为麻药药效过去,疼痛感相当强烈,盛柏青只感觉好像自己呼吸都拉扯着伤口火烧火燎地疼痛。
听到助理熟悉的声音,盛柏青转头看过去,助理一脸的震惊,像是完全不明白盛柏青怎么突然就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了。
盛柏青没多少力气,他脸色看起来非常不好,助理不是不会察言观色的人,见盛柏青这个状态立刻能猜到盛柏青可能情况不太乐观。
“盛哥你口渴吗?我给你倒点热水。”助理往旁边桌子上看,上面放置有水杯。
盛柏青没出声,助理跟了盛柏青有几年,知道盛柏青的一些习惯,他拿过杯子去接了杯温开水。
端着水递到盛柏青的手里,盛柏青端是水杯那会差点没握住,手指微颤,助理看到这点异常了,但他保持缄默,什么都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