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娴娴拿起杯子，有些温热，看着缥缈的热气，有些失了神。
放到嘴边抿了一口茶，放下后看着身后的风景。
祁川发现阮娴娴不太对劲，走到她身边，从身后抱着她。
“怎么了？”祁川的声音传到阮娴娴的耳朵里，从后面传来的温度，渐渐习满全身。
他的声音很温柔，像羽毛一样，抚平着她内心的涟漪。
阮娴娴闻到茶香的那一瞬间想起了过往的种种，上一世第一次见到穆泽他们坐在那里喝茶，喝的就是这茶叶，这也是穆泽最喜欢的茶，她从来不曾过问穆泽这是什么茶。
她也不挑剔，穆泽喝什么她也跟着喝，久而久之对这种茶香产生了很大的好感，她也不知道这茶是什么茶，次次都会让茶楼老板随意上茶，她已经就喝着。
总觉得差点什么感觉，今日茶楼老板送来的茶，让她好不吃惊，她以为是穆泽来了。
不过这个想法在脑海里只存在一瞬间，转瞬即逝，她也想忘却种种，可是，这个感觉像是怎么也磨灭不掉一样，深深地刻在她的内心深处。
为什么，为什么……
她远在祁国，而他在天佑，为什么这里还是会留有他的印记。
上一世的穆泽对自己很好，这一世的穆泽却告诉自己，以前的那种好都是假的，对待所有，甚至是付出一切的感情都是假的。
连阮娴娴自己都没有想到，人生给她搞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一直都在等你，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祁川的声音有些发抖，他能感觉的到阮娴娴的心思起伏。
她的表情，她的一瞥一笑，他都知道包含着什么。
那种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情感，不想回忆的过去，却挥之不去的挣扎，阮娴娴的情绪让祁川一眼便看穿了。
她的刻意隐瞒，她的努力隐忍，她的脆弱不堪……
无一不是在诉说着他们以前感情的甜蜜，到后来甜蜜被打破，她内心的伤痕累累，她的疲惫不堪。
阮娴娴能够明白祁川，也试着努力，在和他相处的每一段时光中，她都在努力的喜欢上他。
可是，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不含杂任何的东西。
它是干净而纯粹的，是那种遇见用尽所有都无法压制的，想忘记却又不舍，记住却又难过。
它是自私的，却又是纯真的。
“对不起……祁川。”阮娴娴站在那里没有任何的肢体拒绝，她不想让祁川伤心，只能委婉的拒绝。
祁川松开了手，陪着她站在那里。
“祁川，你说我该怎么办啊。”阮娴娴抬起来，不想让眼泪流下来，她的最后一丝克制，她的最后一丝尊严，都要剥夺了吗。
“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喜欢上我。”祁川说。
“或许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你，你该怎么办。”
“那我就一直等，一直等，等到我们都老了，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下一世……也该轮到我了。”
可是，这就是阮娴娴的下一世，她还是爱上了穆泽。
“好。”
这终究还是一场没有边界的约定。
“来喝茶吧。”祁川说，“再不喝，一会儿就要凉了。”
“祁川。”阮娴娴叫住了祁川，转过身来。
她的眼神是认真的，她的表情是淡然的。
祁川心中有一个莫名的感觉，阮娴娴像是要说出什么。
这是她的决定。
“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不对……我是你们这里的人，可是我的灵魂不是这个身体里的灵魂……也不对……就是我……”阮娴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讲明白，反正总之就是好难。
祁川看着阮娴娴语无伦次，又很着急的样子给弄笑了。
“我知道。”祁川说，“不管你是不是阮娴娴，我喜欢的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个阮娴娴，拥有现在灵魂的阮娴娴。”
阮娴娴虽然没太听明白，但是这些话从祁川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很暖心，他没有害怕，也没有厌恶。
“嘿嘿，那就好。”阮娴娴释怀了，终于把压在心中的秘密说出来了，要是在不和别人说出这些，她真的都能憋死。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祁川喝了口茶，趣味的看着阮娴娴的表情。
果然不出他所料，就是那种吃惊，慢慢转变为不相信，到后来的疑惑。
“你啥意思？？！”阮娴娴试探性的一问，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得很痴呆的模样。
“就是……很早……”祁川故意拖延时间，逗逗阮娴娴。
“有多早？”阮娴娴不依不饶，要问就要问个清楚明白，要是祁川诈自己该怎么办，岂不是被牵着鼻子走！？
“真想知道？”祁川说。
阮娴娴点点头。
“那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祁川就是开玩笑说说而已，因为只要阮娴娴耍赖皮，他会告诉阮娴娴的。
阮娴娴心里一横，直接亲了一口他的脸，蜻蜓点水般一吻。
当他们说完之前的那些话后，阮娴娴开始试着去忘记之前的穆泽，开始注意现在的祁川，试着接受现实。
或许这一世就是给她重新活一次的机会，知道以前的真像，明白真正的爱情。
祁川脑袋一片空白，脸上软软的，润润的，这种感觉很奇妙，从来没有感受到的。
不知道是紧张的心跳加快，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他的耳尖逐渐红热起来。
“说吧。”阮娴娴别开脸去，有点不好意思，果然还是没有练就厚脸皮的功夫。
“……”祁川还没有反应过来，看着桌子上的一壶水，直接豪饮干净。
才缓缓反应过来，只是第一次有人亲他……
他从小孤僻，性格也不好，暴躁狂傲，很少有人亲近自己，除了……黎鄀那个厚脸皮的将军……
阮娴娴刚开始的羞涩，到现在一脸无语的看着祁川，刚刚少女的害羞到现在毛都没有。
祁川清清嗓子，没敢看着阮娴娴，舔了舔嘴唇，还是有些干燥。
“说吧，不要转移视线。”阮娴娴拖着祁川的脸，一副别想逃的样式。
祁川被她拖着脸，红彤彤的脸颊，不敢看她。
“你先……放开我，我就……告诉你……”祁川支支吾吾说了一句。
“不行，你要是骗我该怎么办？！”阮娴娴不放，“快说！！”
阮娴娴捏了捏他的脸颊两侧，没使太大力气，就有些微红。
搞得阮娴娴都不好意思继续捏下去了。
他的脸也太软了……为什么一点瑕疵也没有。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蛋子，也很滑，不错不错。
天生丽质。
“说吧。”阮娴娴拿起瓜子在那磕着。
像是听戏一样，好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