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尖叫的声音惊扰了周围病房的病人,不少病人都走到门前往里张望,秦默的大手将沈幼安的小脸按在胸膛前,朝前来查看情况的护士喊道,“去叫骆医生,快!”
顾苓还没离开,听到护士来找就跟着骆德修过来了,见到沈幼安的情况后脸色又变了变。
不对,不是抑郁症。
等秦默安抚好沈幼安,见她睡熟了,换了间带客厅的病房,众人不敢再远离,就聚在外室谈论着沈幼安的病情来。
简希在屋里陪着沈幼安,常逸下班后也过来了,他看了眼半掩的门,又看向顾苓,“顾老师,您确定吗?”
顾苓严肃地点点头,将一些类似的临床案例调出来给他们看,一一分析比对沈幼安的情况,“我最初以为是抑郁症,但她刚才的反应和突然的情绪波动,两者结合起来再对比,是躁郁症。”
沈幼安睁开眼,神情恍惚,半晌都没有动一下,直到简希洗了毛巾过来,才见到她已经醒了,“幼安?”
她没有反应,只像个毫无生气的洋娃娃似的。
简希急忙走到外间,“幼安醒了!”
秦默闻言立刻起身往屋里走,一见到沈幼安木然的神情,脸色就沉了下来。
想到方才顾苓的诊断,他只觉得心头剧痛。
面对着沈幼安的情况,他可以说完全是束手无策,突然的性情大变,还有她声称的“梦”,可如今更重要的,是她的心律不齐和躁郁症。
骆德修说了,她今后如果情绪波动太大,心率会再次失常。
“安安、安安……”
男人低沉的温柔嗓音逐渐穿过沈幼安混浊的思维,有些缥缈地漫入她的大脑深处,将她从梦魇中唤醒。
她有些费力地动了动眼睛,涣散的视线落在秦默的身上,声音虚弱又有些沙哑,“秦……秦哥哥?”
“我在呢,你怎么了?”他小心翼翼地询问着,不敢直接了当地把刚才的事说出来。
“啊?我…我是睡着了?”她有些迷糊,浑身无力,想起身却使不上力气,“秦哥哥,你不是送苓姐去骆叔的办公室了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果然,她又忘记了刚才的事情了。
「她自我保护的意识很强,所以在病发时会下意识地将脆弱的那一面封存起来,躁郁症和抑郁症的表现形式也不一样,会更复杂,抑郁和狂躁交替着不规则发作,医学上来说,是双相情感障碍。」
顾苓的话在耳边回响着,秦默握着她的小手,将她扶坐起身,指腹温柔又带着怜惜地拂过她的眉眼,“我也是刚回来,醒了就不睡了好吗?起来吃些东西。”
沈幼安点点头,秦默让简希把饭菜都端过来,以眼神示意着他们都先离开。
顾苓的意思,是先别急着追问,在还不知道引起她忽然的变化和病情起因之前,只能先把疑惑收起来,时刻注意着她的情绪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