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少爷对他这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举动有些生气了,抬起手来就想要揍他。结果他还没有动手就听到旁边传来了噗嗤一声笑声,他扭头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面若桃李、眼若星辰、身姿姣好的公子站在那里。
在看到那公子的一瞬,锦衣少爷的脸红了一下,随即意识到刚才的笑声是他发出来的之后,他看着他的眼神也凶了几分,有些虚张声势的道:“你笑什么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那位公子也不生气,只是看着这锦衣少爷道:“少爷,你怀疑这位书生偷东西之前,为什么不先怀疑一下你这位新认识的友人呢?”
锦衣少爷皱了皱眉头,似乎不是很理解他的话。
那友人却是有些惊讶,随即悄悄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公子将目光移向他那位友人,毫不客气的指出,“他身上穿的这身锦缎需要十几两一尺,里面穿的内衬却是十几文就能购得。若是资产不够者,定然会综合考虑,买一身差不多的布料。不然就是内衬穿的舒适,外衣穿的稍简陋一些。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般不讲究的。若是要论起其中缘由,除了偷盗二字,我再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这位公子的话一出,那友人的脸色大变,随即看着这位多管闲事的公子,指着他道:“你这个无知的哥儿知道些什么,你莫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公子挑了挑眉,看着他还在顽固抵抗的样子,轻飘飘的道:“是还是不是,我们去官府不就知道了。而且这位少爷的东西也丢了,想必定然也是贵重之物,我们找官府一并查办了,岂不是更好?毕竟,比起普通人来说,这官府办案总是要快一些的。”
那被放开的书生此时也点了点头,颇为赞同道:“这位公子说的对,既然都要麻烦官府,不如一次性麻烦就够了。”
锦衣少爷听着两人的话,突然也觉得有些道理,他倒不是觉得自己的友人是盗贼,只是觉得东西找不到,眼下这个人又不承认,找官府来解决也不是不可以。他已经在这里耽误了够多的时间了,他不想再继续耽误了。
眼看着在场的人都想要把自己弄到衙门里去,那友人已经开始慌了,在虚张声势了几句之后,随即找了一个空位就想要逃跑。
众人都没有想到他会来这一出,被他突然的逃跑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也没来的及抓住他,让他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众人看着他这样子,顿时就反应了过来,连带那锦衣少爷也看着友人逃跑的方向,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道:“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只是,他那友人还没有跑出去多远,直接就被两个身材壮硕的男人给拎了回来。
眼看着刚才还光鲜的少爷,此时变得格外的狼狈,在场的众人都是一阵哗然,甚至还有人出声询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刚才戳穿了这位少爷面目的公子站了出来,来到了众人面前,站在那被抓着的友人面前,一脸戏谑的道:“这位可不是什么好人,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他便是最近庆丰城都在抓捕的诈骗犯,平日里专门把自己打扮成富家少爷以去结交那些达官显贵,从而从他们身上套图金钱。
当然,若是这样,这位也算不上什么罪恶滔天之人。可是他除了喜爱钱财之外,还偏爱美色,最喜良家妇人。每每在取得显赫们的信任之后惯会狐假虎威,利用自己的权势去欺压那些没有权势的女子、哥儿,迫使他们屈从于自己。至今为止,已有多人受害。”
那锦衣少爷听到这公子的话,脸上的神色也有些不太好看,有些不太愿意相信自己的友人竟然是这般卑劣的人,小声嘟囔道:“他这骗术也太大胆了,谁会相信啊?!”
那公子,也就是准备回家的宁舒,看着这年岁不大的小少爷,白了他一眼,朝他抬了抬下巴,讥讽道:“你不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吗?”
那锦衣少爷被人这样说,本来是应该生气的,可是看着面前的公子朝自己翻白眼时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风情,他顿时什么火气都没有了,甚至脸色也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宁舒可不管这个小少爷在想些什么,同他说完话之后,他便示意侍卫将那诈骗犯绑好,让人去通知官府的人来接收。
在此期间,他们还从这个诈骗犯的房间里搜出了不少值钱的东西,以及刚才那位锦衣公子丢失的东西。
到了这时,众人才相信宁舒说的话是真的,对于那又骗财又偏色的骗子大加鄙夷。
看着被那锦衣少爷极快收起来类似于契书的东西,宁舒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那少爷即便是在一直逼问,也没有松口说出丢的什么东西了。
既然东西已经找到,犯人也抓住了,那书生的嫌疑也被洗清了。
锦衣少爷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在拿到自己的东西之后,别别扭扭的就去同书生道了歉。
书生倒是格外的大度,只是让这少爷以后出了事多动动脑子,其余便再没有说什么了。
锦衣少爷被这样说脸色有些难看,却没有反驳他的话,随即便同那前来抓拿盗贼的官差一起离开,他还得去录口供。
书生来到宁舒面前,看着他诚恳的道:“多谢公子刚才出言相帮!”
宁舒倒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无所谓的道:“不用谢,我觉得我不帮你,你也能为自己脱罪的。”
书生看着面前人一脸骄傲的模样,那双漂亮的眼睛全是因为被夸奖而盈满的笑意,纯粹的好看。
书生目光闪了闪,还想要询问一下这位公子的姓名,结果就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紧接着便拥住了面前的公子,面前的公子还下意识的蹭了蹭他,显然对这样亲密的举动已经习以为常了。
“你去那里了?”宁舒语气中带着几分娇纵。
景帝看了一眼他,顺手给他理了理头发,“去同这里的管理员交代了一些事。”
听到景帝这样说,宁舒也不再追问些什么了,“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嗯,马车已经备好了。”
宁舒脸上绽开了一抹笑容,看着他开心道:“看来我们可以早点到家了,霖儿应该会开心的。对了,蕊儿也发信回来,说这几日也会回来休息一段时间,估摸着能和我们差不多时间到。”
“嗯。”
景帝应了一声之后,自然的牵起了宁舒的手,带着他往门口走去。
书生在后面看着宁舒回头朝自己挥了挥手离去的背影,轻轻的抿了抿唇,随即苦笑了一声,不由道:“也是,这样的人定是早就成婚了。”
说完,书生也不再耽误,转身去楼上收拾自己的东西了。他是这次省试的第一,这次可是来参加殿试的。
待景帝牵着宁舒的手上了马车,他看着旁边一门心思想着回去能见到自己那些小玩意的人,低声在他耳边道:“没有想到那么多年了,我家皇后的魅力依旧不减。”
宁舒扭头看他,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不是很明白他在说什么。
景帝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也没有戳穿他装傻充楞的事。
时光对于宁舒似乎格外的偏爱,纵使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即便孩子已经那么大了,他的脸依旧变过多少,顶多就是从原先带着几分天真的可爱,变成了现在风姿成熟、志雄模辩的美人。
想到这里,景帝的手不由伸向了宁舒的腰。
宁舒有些不自在的道:“你这个色胚,你要做什么啊?这是在马车上,待会儿被人听到了怎么办?”
景帝一边动作着,一边道:“为夫前几日在查暗巷的时候看到了一点新东西,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的。马车是特制的,待会儿舒儿小声些,不会有人听到的。”
宁舒轻轻喘息了一声,随即咬住了景帝的脖子,恶声恶气的威胁道:“你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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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驶了一天,在傍晚时分到达了宫门。
前来迎接的承宗皇帝看着被他父皇抱下马车的母父,眼神里尽是疑惑。
景帝将包着宁舒的衣服紧了紧,淡淡道:“你母父在路上遇到了一点好玩的东西,中途玩了一会儿,眼下是玩累了。”
承宗皇帝虽然觉得那里怪怪的,却是不疑有他,觉得这很符合他母父的性格,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在一家三口正要往宫里走时,不远处又有一队轻骑急行而来,为首的是一身红衣的女将军。
看到他们站在那里,骑在高大黑色骏马上的女将军,手持马鞭挥舞起来,朝着他们高声道:“父皇、母父、弟弟,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