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宴抬头看向他,烈日晴空下,纳兰榭一袭白袍,身负银枪,白玉无瑕的面上噙着洒脱不羁的笑容,一如她初次见他的模样。
看着他,不自觉间商宴的面上也浮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将手搭上纳兰榭的腕部,一个借力起身,商宴看着他答道,“好。”
耀眼灼目的烈日泛着银白色的光圈悬在大漠顶空,仅碧蓝的天际浮着几丝流云,黄沙之中,连风都是干燥的。
绵延起伏的沙丘上,一抹红色的身影在缓缓的行走着。
卸下战甲,北堂跋只穿了一身褚红色的素衣软袍,袖口和腰部都束着深色的符木系带,红袖招摇,更显的纤腰一握。长长的卷发披散下来,仅额心坠了一枚特殊的银饰。
远远望去,容颜艳丽,风姿绰约。
如同沙丘上绽放出的一朵曼珠沙华。
从营帐中出来见此情景的图布在原地愣了一会,并未跟上前去,而是绕过沙丘停在那抹红色身影的后下方。
“禀公主,各个藩国的军队都已经暗中集结完毕了,只是元帅那边还未有消息。”
“不急。”
北堂跋唇角一勾,足尖拨弄着脚底的黄沙,“大商军营中那位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不然我又怎么会亲自带兵来尧城这个地方。”
“先让那些藩国军队跟他们玩玩,每隔两个时辰就发起一次进攻,夜里就由你带着冲锋,耗尽他们的体力和粮草,届时便可一举拿下尧城,生擒大商皇帝。”
闻言,图布皱了皱眉,道,“可是从昨夜的进攻看来,那大商的守将也不是吃素的,区区几万人居然能抗下我们的大肆进攻,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个叫纳兰榭的将军,此人虽然年轻,但冲锋陷阵和排兵谋略丝毫不逊于陈疏那老贼,要攻破尧城,恐怕没那么简单。”
“不可心急大意啊。”
“这个我当然知道,”
北堂跋睨了他一眼,眼尾带了丝冷笑,“恐怕陈疏都没想到,我们的主力骨早就从疆界暗中转向了尧城,而城里的这些人还浑然不知,居然还妄想着能够守住尧城。”
“再厉害的将军也经不起车轮人海,昼夜不息,更何况他们的背后是一座死城,一旦粮草耗尽,军械不足,便如同瓮中捉鳖,轻而易举。”
“而这慢慢折磨他们的过程,才是最有趣的。”
北堂跋缓缓说着,两颊笑涡里的朱砂痣活色生香,“都说shā • rén诛心,从希望到失望,然后慢慢的陷入绝望,最后一点点的停止挣扎,若是太痛快,那倒没什么意思了。”
她咯咯的笑着,笑声张扬而不失妩媚,图布听着,却是缓缓低下了头,不敢再多看。
身为西夏多年的老将,在大漠边疆里呆得久了,看什么都没有颜色,直到这位公主来到了战场上,他从未见过美的这么张扬放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