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今板起脸,“人家吃不吃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还没问你呢,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蒋悠悠呢?”
小姑娘低头说:“她去学车了,反正现在没什么客人。我替她代班,客栈里不会没人的。人家也没她们那么难搞。”说完她很快抬头狠狠瞪了顾林两人一眼。
林涵音一下子笑了,“小桥,我说的对吧,果然是临时工。”
钱今弯弯腰,“林小姐,顾小姐,不好意思,是我们客栈管理出了问题,让闲杂人等冒充客栈员工。稍安勿躁,等我处理好这边,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
钱今态度诚恳,顾之桥和林涵音不是不讲理的人,直接坐在餐厅等着,想着要是得不到一个满意答复,直接把客栈老板叫出来,三头六面讲讲清楚拉倒。
林涵音双手交叉在胸前,始终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
顾之桥暗笑,知道她觉得钱今无法使她们满意,早晚叫出老板,所以开启了战斗模式。在公司一群经理里,她年纪最小,怕人家小看她,每天回家对镜练气势。练到现在,很有几分成果。
但是钱今,她直觉钱今不止是客栈前台、服务员那么简单。
民宿与酒店管理模式不一样,人员结构不同,交流的感觉也不尽相同。说句不好听的,国内民宿多是草台班子,跟村口烟纸店没什么两样。如果说昨晚钱今的圆脸迷惑了她,那么刚才的高光一刻可谓原形毕露,一种熟悉的感觉。
黄毛很快被打发走,离开时眼圈红红的。
顾之桥暗骂一声:活该。
钱今的交待很简单,说明黄毛是员工蒋悠悠的朋友,总想来客栈工作,客栈觉得她不适合客栈文化,没有录用。黄毛挖空心思想露一手表现表现,没想到弄巧成拙。已同黄毛说明,以后不许她再来,同时给她提供机会的蒋悠悠罚款并警告,进入观察阶段,再有下次直接开除。
坦白利落到一点挑不出毛病。
至于顾林二人受到劣质服务,钱今深感抱歉,在送早晚饭的基础上,赠送大理一日游。无论是崇圣寺三塔、苍山、或是巍山、鸡足山,客栈包接包送包门票。
顾之桥与林涵音哑口无言,回到房中默默对坐,连差评都不好意思打。
通往露台的门上土质风铃叮咚作响。
顾之桥忍不住说:“你妈是不是知道你来了?”
“你不是讲那女人可能不在这里。”
“要啥给啥,不是认识的人不可能那么到位吧。”
“说不定人家有服务意识。”
“你是怎么想的?”见或是不见,问或是不问,总得有个计划。
“我还没想好。”林涵音气道,“总之我们不领她的情,我们不需要这些虚假的讨好。”
“好好好。”不就是不贪便宜嘛,想吃鸡汤米线,就去点评上找。八只脚的鸡难找,土鸡米线可不难找。
工作解救林涵音于水火困顿,晚饭时,她接到总监电话,又有一份报表要出。
林涵音一个劲好好好,半点讨价还价的意思也没有。
等她挂断电话,顾之桥不满,“喂,你不是在休假。”
“那是总监,我老板。”
“可是你在休假,我们说好吃了饭去古城里逛逛的。”
没出息的人都像顾之桥那样,休假大过天。林涵音白她一眼,“老板知道我休假还找我,说明离不开我,说明我重要,你懂伐。”
福报嘛,有什么不懂的。
“那古城?”
“我们要待那么多天,早一天看晚一天没有区别。”
“那我自己去逛。”
“不要,等我一起。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做一件事情了。”
睁眼说瞎话,刚刚一起吃完饭。
“小桥,那条路那么远那么黑,你放心我一个人走啊。”
左前方十几米是近在咫尺的古城,右后方是一路敞亮的景观大道,想到那些社会新闻,顾之桥只好说:“好吧,不放心。”
林涵音亲亲热热地搂住她的手臂,“你一个人回客栈我也不放心。”
不放心顾之桥逛古城走夜路,倒是放心她一个人在客栈里晃。
林涵音把她推出门是这样讲的:“你在我老是想跟你说话没法专心。去楼下坐坐,喝个酒,乖啊,我请你。”
老娘没钱喝酒吗。
顾之桥恨恨走下楼。
他爹的,烧香赶出和尚庙。
上去下来不过十几分钟,昨晚吃米线的那张桌边已有人落座。
短发花披肩,姿态懒散,面前桃红色的酒液衬得她眼波生光。
“顾小姐。”她抬头一笑,招一招手,“喝一杯?”
一抬手,披肩随之散开。
顾之桥忽然想起昨夜她洗完澡后鬼使神差裹上这条披肩,不知披肩上会否残留她浴后香味,面上不觉一红。为掩遐思,她快步走过去。
“好啊,我要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