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又问:“她身边的顾小姐是你们的供应商?”
“对,最近博物馆有几个活动要她们公司组织。”
“难怪顾小姐总跟着程女士,程女士的狗跟她也熟。”
钱今不以为然地说:“马克吐温喜欢她,可能觉得她像肉包子。”
王富捧场地笑:“钱姐姐你真会说笑。”
办公室关上门,隔出一片私人天地。
顾之桥对牢程充和吃完一碗海鲜意面,同她讲神神叨叨的命理师。命理师人称玄明,本姓刘,随母姓,母亲是老一辈中颇有名声的刘半仙,在城中经营一家小店,叫明明堂。
“程女士,你说世上是否真的有命运存在?”
有吗?程充和不知道。她看过一个说法,命运是人的一种可能性轨迹,有很多种解释,在玄学叫运势,在心理可能是性格、原生家庭、外部环境、遗传等等因素的综合体现。“这话该去问那个大师。”
“我问了,大师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大师倒也坦诚。”
顾之桥笑了一下,“大师有八卦癖,非要我开放朋友圈权限。”
“哦?”程充和挑眉,看来和大师聊得不错。“然后呢?”
“然后我发现大师有个女朋友。”
女朋友,又是女朋友,人人都有女朋友。要是哪天钱今找个女朋友,程充和也不会太吃惊。
顾之桥神神秘秘地给她看手机:“看,大师和她女朋友。真没想到,都市里是有美女的,她女朋友还是个警察。”
一个眉目清秀,一个英姿飒爽,看照片就知相爱,不需要刻意亲密,眼角眉梢全是感情。
顾之桥羡慕。
她想要一个人,能够紧紧拥抱,紧到两人透不过气来,紧到中间插不进别的人别的事,只有她们两人。
她想要一个人,能够昭告天下,坦诚相待。
她想要告诉一个人,她喜欢她,为她着迷,朝思暮想全是她,她爱上她了。
但是命运似乎没有给她这样的运气。
人真是奇怪,一个人的时候孤独,有了涵音后吵架又孤独,不爱孤独,爱一个人也孤独。不过所有的孤独里头,要数现在最轻最淡,程度最浅,只要看见眼前的人就好。
其实和涵音分手后,她一度以为自己不需要爱人也不需要和人有亲密关系,谁想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昨晚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翻来覆去没有睡好,所以一早翘班去找程充和。起码在看到她的时候,她能得到平静,暂时不去想多余的事情。
看出顾之桥的渴望,程充和轻轻说:“大师和她的朋友很般配。其实,你要是想,也不难找到一个和你各方面都很相配的人。”
顾之桥摇头,“也许能够找到,对方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愿意接受我。”
“比如呢?”
“比如嫌我太矮,不求上进,事业无成,一无是处,比如嫌我年纪太大,或者,嫌我是个女的?”
程充和白她一眼,“又来胡说。”
“好,认真地说,程女士,怎么算相配呢?你别告诉我门当户对啊。”
程充和想说起码年龄、身份应当合适,但她似乎没有立场说这句话。
“前几天看了一本小说,关于明星和作者,里面讲到感情对等,作者借主角的口说:感情对等是两人能分享彼此的快乐,分担彼此的痛苦。我想,相配同理,你觉得呢?”
程充和什么都不想觉得。
“所以。”顾之桥宣布,“我觉得马克吐温和我最配了,我爱鸡腿,它爱鸭腿,有肉吃,我喂它,没肉吃我们凑一起痛苦地嗷嗷叫。”
程充和打她一下:“那你把它带回去养。”
“你会寂寞。”
“我可以再去养一条。”
“养什么狗?边牧?金毛?还是拉布拉多?”顾之桥想到门外的人,特意说,“可千万不要养小狼狗。”
饶是被她透出浓浓情感的眼神弄得有点难受,程充和仍觉好笑:“我怎么觉得你有所指?”
“那么巧,我也觉得自己有所指。”收拾掉外卖餐盒,顾之桥往外面张望一二,“当一个人好得不像真的,有时候可能就不是真的。”
程充和看她一眼,“真不真,好不好,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顾之桥立刻笑起来,比桌上盛开的花更灿烂几分:“程女士,你说得对。”
作者有话要说:顾之桥:程女士,是命运让我们相遇!(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