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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白月光的替身宠妾(1 / 2)

李朝男女大防并不严谨苛刻,下至平民百姓,上至高门士族都有年轻人私定终身。只要私定终身的对象能得到长辈们的认可,长辈们都乐得成全小辈。

但一个男子与人私定终身后还去接受另一门亲事……这可就大大超过人们的底线了。

要知道状元年年有,丞相在其位却不是一朝一夕。孟清和在身份上与苏诗兰的差距太大,在旁人眼里他就是在拿仕途交换婚姻,以婚姻改换门庭,实际与入赘无异。

古往今来,文人最重一个“节气”。孟清和能搏得寒门学子乃至平民百姓好感,能被高门士族乃至英宗青眼有加就是因为他身上有一种百折不挠的风骨,一种不为权势与地位所压倒的清高。

即便被苏竞榜下捉婿,孟清和在殿上接受这门婚事的理由也是他爱慕苏诗兰已久,与丞相苏竞、与苏家本身无关。

当时坦坦而言的孟清和眼神清澈,人人都觉得孟清和娶的是爱情,后宅女眷们听了传闻更是对苏诗兰艳慕不止,屡屡感叹自己也想要如此夫婿。现在么……

人人看着孟清和的眼神都变了。

与人私定终身在前还谈什么“爱慕已久”?孟清和这明显是顺着女子的衣带往上爬,看着苏家嫡千金要到手了就踹了私定终身的对象!

好个无耻的男人!

被女眷们怒目而视,孟清和完全没法解释说:“你们误会了!我是真心爱慕苏小姐!并没想着要利用她!”他这个时候无论再说什么都会是越描越黑。

捋着胡须的朝中人精们并不在乎小辈们之间的爱恨情仇,一个孟清和还是两个苏家女都不是他们关心的重点。他们想看爱看的是苏竞的笑话:堂堂当朝丞相,竟是连后院家事都处理不好,他那突然冒出来的、连他自己都不认识的女儿就是他屁.股不干净的最好佐证。

所谓齐家治国平天下,没法齐家的人又如何有治国平天下的才能?苏竞这丞相怕不是德不配位哦。

被同僚们审视的视线戳到了痛处,面子挂不住的苏竞气得大袖之中的双手都握紧成拳,拳头上青筋暴起。

他一生顺风顺水,想要的东西几乎都是手到擒来。就是英宗都要顾及他两朝重臣的身份而谦让他三分。却万万想不到人至中年,他座上等着女儿女婿拜个高堂还能翻车。

苏竞不是不气苏诗兰忍不得这一时之气,竟在众人面前道出这一连串家丑让自己脸上抹了泥。可众目睽睽,他自然不会选择胳膊肘往外拐。追究责任,他当然是先拿身为外人的孟清和开刀,把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孟清和的身上。

“孟大人,”咬重“大人”二字,苏竞双手背在身后,沉声问:“此事你如何说?”

孟清和再是个硬骨头,对上苏竞这气场全开的这三公之首也难免心里发虚,汗透背脊。

“小婿……”

有些狼狈地张张嘴,想到自己的伟大志向,孟清和心中一狠,已然有了决断。

“兰儿……不,苏小姐若是不愿下嫁在下,直说便是。又何必以此推诿?”

孟清和若不是个头脑明晰之人,也没法当上这状元郎。他和宁诗画发生关系是在一年半前,当时没人看到他与宁诗画苟合,宁诗画为了自身的闺誉也不可能站出来指认他污了她的清白。

再者就算宁诗画站出来作证又如何?他既没有留信物给宁诗画,从宁诗画那里离开时他也检查过自己没有拉下东西在宁诗画那里。空口无凭,宁诗画要说谁占了她的身子,那还不就是她上下嘴皮一碰的事情?一个贫穷的农女想攀附状元郎,这个动机本身已经足够了。

孟清和现在吃不透的是宁诗画的身份。倘若她真是丞相苏竞的另一个女儿,那他此时万万不可让宁诗画也站到自己的对立面去。

思来想去,孟清和能想到的破局之道唯有拿踢爆这一切的苏诗兰开刀。

别误会,他是真的爱着兰儿的。也正是因为爱着兰儿,他才想以退为进继续争取这门亲事。

……宁诗画之事到底是他的一个错误,一个污点。今日他于喜堂上失态一定让兰儿难过了吧?所以兰儿才会这样不管不顾地闹腾一番。看来兰儿对他也不是情意全无。日后他必定会补偿兰儿的。

“苏小姐嫌弃在下也是应当的。在下当年也是自知出身卑微,配不上皎皎如月的苏家嫡千金,是以痛下苦功十数载,这才金榜题名。但在下无意以状元之身胁迫苏小姐下嫁!苏小姐若不愿嫁,我就是在宫道上长跪不起也要请陛下收回成命!”

寒门学子为了高门千金努力考取功名,这是多么令人感动的佳话啊!便是话本儿也没这么动人的!

各家女眷们如此想着,难免又偏心孟清和三分。

孟清和向着苏诗兰单膝跪下,一脸的真情实意。他眸中炽热的感情铺天盖地,像一片燎原野火……

直接引动了沈路的杀机。

脑海里全是鲜血淋漓的马赛克想象,笑眯眯的沈路轻笑一声,折扇一展便拦在了被恶心得说不出话来的苏诗兰身前。

“状元公怕不是觉着苏小姐无凭无据,便欺负苏小姐要苏小姐百口莫辩?”

沈路低下头去,一张笑得春.光无色的容颜之上,冷如玄铁的双眸不带一分温度。其中只有鬼火般的杀意在徐徐跃动。

因为角度关系,此时只有孟清和一个人能看清沈路那令人心胆俱寒的眸光。其他人见到的只是沈路好脾气地向孟清和解释:“在下这样的江湖草莽为何能出现在今日的喜堂之上,那是因为苏小姐对状元公并不熟悉,所以私底下委托我去查一查自己未来的夫婿。”

“倒不想在下这一查就牵扯到了苏丞相外室所生的女儿,宁小姐。”

白氏晕眩了一下,苏诗兰喊了一声“娘亲!”,立刻扶住了白氏。

脸色惨白的白氏扶着苏诗兰的手,摇摇头,低声喃喃自语了一句:“果然……”

白氏的声音很小,只有苏诗兰能听见。其他人虽然听不见白氏说了什么,但白氏那神情已经证明她对宁诗画的身世心中有数。

“状元公是想您与宁小姐的事情发生在一年半前,并无物证,宁小姐就是说了实话您也能安她个攀附状元的罪过,让她的话失去可信度。”

“可状元公,雁过留痕,天下没有完全不透风的墙。您可知——”

回头朝着宁诗画一笑,沈路看着宁诗画那受惊小白兔一般的反应,说出了像是将宁诗画从悬崖上推下去的话:“宁小姐曾经为您产下半子。”

“半子!”

孟清和刚搬回一点的舆论风向这次彻底倒向了苏诗兰一边。

“您大概不知道吧?宁小姐在您失踪后一直在找寻您的下落。这期间宁小姐因为心情不畅、加之找您时剧烈运动而生下了一个死胎。死胎太小,还看不出性别。但到底也还是您的骨肉,算您的半子,不算过分吧?”

沈路轻轻松松地揭开最令宁诗画不堪的丑恶伤口,一面还在那伤口上撒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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