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确实是不清楚这个男人的来路啊……她就连这男人叫什么都不知道!
偷眼朝着沈路瞧去,心道这人上次还是一头红发,脑子里突然多了两段前世记忆的苏诗兰心念电转,还算镇定。
“在下不过是个江湖草莽,状元公自然不认识在下。”
沈路微微一动就阻隔了孟清和望向苏诗兰的视线。
讲真,要不是他十分了解师姐,知道现在师姐已经心有谋划,他不介意再杀面前这脑残几次、几十次。这次他会掏出他那双胆敢觊觎他的师姐的眼睛,然后再拔了他那根巧言如簧的舌头,跟着碾碎那双曾经碰触过师姐的手——
“江湖草莽?”
苏竞面上阴晴不定。家丑不可外扬,今日来观礼的人可不少,朝中权贵除了与他不对付的,还有真的是病在床上快死了的,其他人基本都来了,他不欲在此说话。
孟清和不曾错过苏竞的脸色,连忙上前两步重新挤回苏诗兰的视野里帮腔苏竞。
“无论何事都稍后再说吧,今日是我与兰儿大婚之日,吉时耽误不得。”
恶——
苏诗兰一见孟清和那张脸就胃里翻搅。她面上发白,摇了摇头。
苏竞见女儿这么不识相,不禁心烦气躁、怒从中来。他还想对苏诗兰施压,沈路阖扇的动作却正好阻了他一拍。
苏诗兰到底是第三次再世为人,也就初时被苏竞给唬住了片刻。她心情平复得很快,见沈路立在自己与苏竞之间,她立刻抓紧道:“我要说的正与我……还有孟大人的婚事有关。”
说罢苏诗兰转向了被众人当空气放得都快凉了的宁诗画。
宁诗画悚然一惊,连眼泪都被吓得憋回去三分。
方才她不是没机会走,只是她始终不相信看见了她就松开了牵红的孟清和能真的对自己没有一点情意。
……便是孟清和看苏诗兰的眼神缠绵悱恻让她觉得自己或许赌错了,孟清和或许真的只是把她当成了苏诗兰的替身;她也相信孟清和的人品,相信占了自己身子的孟清和会对自己还剩一丝怜惜。
而这丝怜惜将会成为她今后安身立命之本。
被苏诗兰提起宁诗画,孟清和的心脏就跟被人从胸膛里掏出来攒进了手里似的。他心中闪过不安,连忙劝道:“兰儿,有什么话我们下去再说好吗?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孟清和语气恳切,说得也有道理。但凡苏诗兰还有一点儿身为丞相嫡女的矜骄、还在乎自己的颜面,她就会在孟清和的劝说以及苏竞的威压之下同意到了私底下再说。
可经过了前世……
不是说话的地方?
错了。正因为这里原本该是她的喜堂,今日座上宾个个无一不是有身份的人,她才必须在这里撕破脸皮。
毕竟往后只凭她苏诗兰的名字,是叫不来这么多有身份的人为她做个见证的。
睫毛微颤,想到自己之后会被人如何诟病,苏诗兰不是不怕的。她两世都吃够了失去名声的苦头,知道一个贵家小姐若是名声不好,那就是被人逼死在他人嘴里也不过“活该”二字。
“状元公此言可就有失偏颇了。”
沈路笑嘻嘻的:“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若是不当众说个清楚,遮遮掩掩反倒更加引人疑窦。状元公行得正、坐得端,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又何必藏着掖着?那样岂不是授人话柄,让人越描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