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秋,厉钊“嫁”人未遂的第三个年头。
澄澜实业参选省政一个重点路桥项目的招标。
倪旖集聚公司全部精英团队,其野心和势头不容小觑。起初,有员工打退堂鼓,一是公司对这类项目的经验乏善可陈。
二是,竞争对手太强大。
名单拿到手,看到排名第一的厉氏,就没有往下看的必要了。财力、声名、关系网,厉氏方方面面碾压澄澜实业。
倪旖不退却,迎难而上,穷尽办法疏通各种关系,跑现场,做方案,全部亲力亲为。这俩月,她泡在饭局上,豪迈飒爽,跟个女战士似的。
在所有人不看好的情况下,澄澜实业竟生生挤进了第三轮招标会。
那天内部聚餐,酒喝多了些。倪旖借酒抒怀。明艳的脸,微红的眼,她把桌子一拍,“厉氏有什么了不起,不对,它还是挺了不起的。但,就算了不起,我们也不必害怕!”
有人小声说:“主要是厉总让人害怕。”
倪旖哼了哼,“他是多长一只眼睛还是多长一根尾巴?真多长了尾巴,我也能揪着当马骑!”
气氛一下子轻松,满桌笑声。
包厢门关了一半,门口棕色羊皮鞋倏地一顿,连鞋侧复古式样的雕刻花纹都写着无语。半掩的门没被推开,反而悄然关紧。
倪旖是真醉了。
醉得上头了。
出会所的时候,路都走不稳。女下属左右扶着人,也挺吃力。她的车被一个年轻男生开过来,男生姓陈,应届毕业生,上个月进的财务部。白净阳光,彬彬有礼的书卷气非常惹眼。
男生心思藏不住,每次看向倪旖,眼神带着些许羞涩的怯意。芙蓉不及美人妆,倪旖皮相顶顶,为之心动是很容易的事。
小年轻跑过来,“倪总,我送你回去。”
倪旖眼睛有点花,旁边的人没扶稳,她下意识地往他身上倒。
男生的手迅速伸过来,快要碰到她腰的时候,距离一空——倪旖的腰率先被一双手霸占,拖进了怀抱。
厉钊表情是平静的,可那力道分明在宣告主权。
在场的无不惊愕,却又不敢表露明显。虽有听闻厉钊和倪旖的八卦,但也只当八卦。
厉钊连个眼神都没赏给小年轻,低头看倪旖,眉眼神态倒也不像充满爱的样子,反倒是不耐和嫌弃,“你都多久没回家了?”
倪旖本能反应地搂紧他脖颈,含糊念叨:“我有家吗?”
厉总脸色阴了几度,略为粗暴地将人抱上了车。
倪旖不撒手,勾着他的脖颈往下拽。厉钊重心不稳,跟着一块儿压向车后座。
他是真气了,“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倪旖巴巴望着:“你让让我呗。”
厉钊冷哼,把人往里塞,也钻进了后座。
倪旖不老实,捏捏他的小手,“你都那么有钱了,项目让我一下下好不好?”
厉钊一时分不清,这人是真醉还是假醒。
他稳如泰山,想看她还能使什么招数。
倪旖红扑着脸,又勾了勾他小手指,“就这么说定啦,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就是大肥猪。”
厉钊嫌弃地把手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