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粒扣子解不开,宋彦城直接把它拽下来,借着窗外洒进来的光,衬衫扣摇摇欲坠地连着丝线,吊在衬衫上不肯坠地。这样的宋彦城看起来就是个斯文败类。
黎枝抵着墙,背上的汗像要沾湿穿透这水泥钢筋。她抓紧自己的衣服,低着脑袋,不愿撒手。
宋彦城薄唇抿了抿,似诱似哄,“枝枝乖,我没有特殊癖好。”
黎枝抬眼,不确定地瞄了瞄。
宋彦城:“不喜欢?嗯?”
她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的语气好像一个渣男哦。”
宋彦城:“……”OK,气到脸发绿。
黎枝咬了咬嘴唇,扛不住宋彦城的主动,更扛不住他此刻的不主动。她咬牙小声,“我也不是不愿意,就是,就是……”她心一横,“其实是我胸太小!”
气氛相当窒息尴尬无语凝噎。
黎枝这会儿反应过来,自己都想笑。她正要抬头去看宋彦城的表情,宋彦城的手已经伸了过来,然后胸前一软,她整个人都懵了。
宋彦城的手臂明明在颤抖,手指也无意识地蜷了蜷,那是他不曾感触过的新天地。他极力淡定的表情下,一颗汗在额间出卖主人。
宋彦城平静说:“嗯,谦虚了。”
之后,黎枝觉得哪哪儿都是软的了。呼吸软了,眼神软了,骨头也软了。她记得自己被迫洗了个澡,相贴的体温比水温高。她记得宋彦城的床,深蓝色的被毯,像阴雨将至前的海洋。她如一艘船,被放置其中,风浪包围,却有人为它撑起遮风挡雨的帆。
宋彦城褪尽衣裳,西服和衬衫还有袜子横七竖八丢在地上,黎枝大胆往下看,原来牌桌上,孟惟悉他们说宋彦城有八块腹肌是真的。
卧室的门没有关严,被看热闹的夜风吹开一条缝。客厅里没开灯,小金毛多懂事儿,偏偏这时从呼呼大睡里醒来。
都说金毛的耳朵大,耷拉下来不太管事儿。但主人卧室里的响动太大,小金毛嗅了嗅食盆,便匍匐去门口一探究竟。这狗子趴在门边,狗头一会儿往左,一会又往右,最后被里面的声音吓得夹着尾巴便钻去了狗窝里。
黎枝已经尽量让自己放轻松,她心想,就算以后没结果,但此时与这么个人间尤物共快乐,入股不亏。宋彦城有没有经验,她分辨不清,但她能感知,这男人用极力的忍耐,来换取对她的温柔。
他的怀抱松开时,黎枝已经知道要发生什么。她欲拒还迎地拦环住他的手臂,眉头轻蹙,双颊飞霞,“……宋彦城。”
宋彦城看穿她所有心事与顾虑,食指轻碰她嘴唇,“放心,有套。”
客厅的金毛直到凌晨两点也没睡着,被卧室里的怪异声响弄得一脑袋问号。从狗窝里爬起,跳到沙发上继续睡觉。最后嫌吵,吵得狗脾气暴躁,便把扶手上宋彦城的风衣外套给咬烂出俩大洞。
春末的夜,月亮悬在窗户外,黎枝的脸贴着床单,整个人像海上的浪,起起伏伏,温柔绵延。她的手去找着力点,揪着床单成一团。
她看着窗外的月亮,身体像被抛上万里高空,又被狂风拍下。这种失重感让人眩晕。黎枝快要晕倒了,整个人像要被身上人弄得灰飞烟灭。
不是很和适宜地突然记起,在丢手链那次,宋彦城安慰她的那句“别怕,你上面有我”。
一语成箴。
黎枝忍不住,拧过头看宋彦城一眼,带着哭腔卑微:“疼死啦!”
体力不支,原来一个宋彦城抵得上进组一个月,累死个人。黎枝很久没有一觉睡到自然醒了,十点多钟睁开眼,卧室已被阳光塞满。
宋彦城虽没起床,但他换了家居服,靠着床头回邮件。头发松软搭在额前,一夜后冒出的淡青色胡茬有隐约轮廓。这种自然的清爽,让他看上去很是俊朗。
他转过头,嘴角噙着温柔的笑,“醒了?”
黎枝揉了揉小腹,撑着坐起来,昨晚昏死过去后,宋彦城已为她换上T恤。衣服是他的,宽大如戏袍,领口能拉下大片,锁骨上有清晰可见的吻痕。
黎枝适应了一下,把长发别至耳后,安安静静的,不发一语的。宋彦城以为她仍陷于羞怯里,刚想甜言蜜语调个情,黎枝却把头转向他,一脸严谨之色,“你家怎么会有安|全套?”
宋彦城:“……”
“我这一段时间,好像没回过你这儿。”黎枝头脑风暴,记得清清楚楚,“昨晚我们直接到家,也没去超市便利店。”
宋彦城:“……”
黎枝捂住嘴,眼睫不停眨,“所以,是你前女友用剩下的?”
宋彦城忍无可忍,伸手掐着她的下巴一捏,力道刚刚好,把漂亮女明星捏出了个“喔”型鬼脸,他皱眉,“再来一次?”
黎枝立刻倒床装死,钻进被子里盖得严严实实,闷着声音指控,“你个野人。”
宋彦城说:“你夸人的方式很特别。”
黎枝小声:“不要脸。”
宋彦城慢条斯理地将电脑搁在矮柜上,然后用力扯开她被子,“既然三番两次地夸我,那就盛情难却了。”
“啊!”黎枝惊叫,城门失守……原来不止上面有人,前面后面都能有。
宋彦城还行,比不得小说里什么一夜七次郎,但也足够让黎枝死去活来了,他自己体力不错,完事儿后还心情编造些混账话。
容黎枝再睡个回笼觉,宋彦城带上门,神清气爽地出了卧室。
金毛蹲在门口疯狂摇尾巴,狗嘴好像会笑,十分之谄媚。宋彦城心情大好,从储物室里拆了一根牛骨头当是恩赏。
临近正午,阳光最慷慨的时候,给客厅镀了一层暖洋洋的金色。小金毛吃得口水直流,宋彦城蹲下,摸摸它的头,“以后你有妈妈了。”
黎枝没睡多久,毛飞瑜的电话打了过来,跟她沟通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