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苍不置可否地笑了下,也没说是不是。
楚停云脸上出现片刻空白，瞳孔涣散，唇瓣轻颤。
“我家虽常年定居国外，归根结底还是z国人。姥姥喜欢z国的风土人情,我出生后不久,就和姥姥回了z国。我是家里的老大,跟了妈妈姓，叫谢苍苍,我爸那边都喜欢叫我苍苍，在国外的身份登记也是这个。”
楚停云扣住手机的指节已然泛青，他想说什么,又如鲠在喉。
“楚哥？”谢苍见他许久不语，试探性问：“你曾经是不是查到过什么？”
电话那端沉默少时，再发声时,他的声音已沙哑得像被撕破了喉咙。
“我怀疑过，亲自去m国找过，我找到江家在m国的住宅，那时候,你也在同一个城市是不是？”
这回轮到谢苍沉默。
“对不起。”良久后,谢苍轻声道。
“我查到江老夫妇时常与同城市的一户大家族联系，我想去碰碰运气，那时候有人告诉我，家族很多年前就在m国扎根,我以为，不可能是你。”
谢苍心脏被揪痛：“对不起。”
“原来，那一天，我差一点就可以找到你了。”楚停云声音轻飘飘的,像随时会被吹散一般。
“没关系，以后你不用再找我了。绝对！”谢苍只能用口头上的言语安慰他。
“谢苍，如果还有第二次，你不会像现在这样幸运。”
谢苍早将顾耀的事抛于脑后，肯定地说：“绝对不会有第二次。那楚哥，我明天可以来找你吗？”
“乖乖等我回来。”
“好！”
挂了电话，楚停云听到背后的人说：“不会这么幸运？这句话你该对你自己说。你跑到国外，把江老夫妇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结果呢？没找到谢苍你干了什么？要不是你爸派人偷跟着你，你现在还能见到他吗？”
楚停云抹了把脸，闷声说：“所以我说，不会再这么幸运了。我可以拿所有东西去换他，你知道，也包括我自己。”
苏云疏一愣，眸色深了几分：“我忽然觉得，他的出现并不是好事。病总有治愈的时候，何必要认识一个人，在心里悬把剑呢？”
“有他在，我能不治而愈。”
霓虹灯照亮凌晨五点的天空，谢苍揉了揉太阳穴，疲惫感从四肢百骸涌进大脑，他敷衍地洗漱后上床休息。
脑袋刚陷入混沌，床边突如其来的震动硬生生地把他从睡梦中扯出来。
他眉头死死拧起，摸索手机，惺忪着眼睛划开屏幕：“喂？”
电话里许久无声，谢苍脑袋陷进枕头里，即将陷入沉睡时，那端突然喊了两声：“哥……哥！”
那端男人故意将声音压低，听上去像位上了年纪的大叔。
谢苍浑身一激灵，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老弟？！”
那端传来一声冷笑：“管姓楚的叫哥，管我叫弟？我和他年纪不一样吗？”
谢苍讨好道：“你是带血缘。”
“哦？没血缘你就管他叫哥，有血缘你不是要叫他爸爸？”
谢苍：“……”还真这么叫过。
“仓鼠，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你再瞎几把叫我把你舌头拧下来。”苍树年少时极其中二，嘴里脏话连篇，骚得没边。但谢苍身为老大进了娱乐圈，没人给苍家光宗耀祖，这货就被老头子硬抓回去学习。在人前人模人样，在谢苍面前就得现行。
“你哥差点被枪杀，不先关心关心？”
“我关心你个鸟蛋，我就来告诉你一声，刚才你没接我电话，我顺手就打给了姥爷。”话末，他还阴森地笑了一声。
谢苍脸色一变：“这么晚打搅他老人家？不太好吧。”
苍树完全不这么觉得：“老人家不困觉，这会儿早醒了。他说，他和姥姥七八月份……也就是暑假可能会回来，你自己看着办，他还把你放他那儿的人给送回来了。明早上飞机，明晚就到，你看你有空去接吗？”
七八月份？还早着。
“要把知麟送回来？你先替我去接，把人好好养着，等我搞定顾耀再送回来。”谢苍盘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