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的中叶山笼罩在一片浓雾中,初露锋芒的太阳像婴孩牙牙学语般稚嫩,柔弱地洒在地面上,仿佛稍稍用力就能将它抓住。
空气中混着泥土清香,犹如一道凉风灌入鼻腔,让人心旷神怡。
如此美好的风景,和谢苍此刻的心情相得益彰。
回想起以往的节目片段,谢苍不禁在心中感叹:终于有一回得偿所愿,和楚停云分在一个组。
当然,这是节目组的安排,大概谢苍也在其中推波助澜。
山中娱乐设施很多,谢苍根本没打算寻什么宝藏,就想和楚停云一起聊聊天散散步,跟拍他们的摄影师扛着机器都快累疯了,频频向两人示意可以干正事了,两人视而不见。
“楚哥,这期咱们温和一点,把机会让给新来的吧。”谢苍朝着冉冉升起的太阳伸了个懒腰,眼角溢出一滴生理性的眼泪,他抬手抹去。
因为他的动作,衣服往上缩,露出一片洁白如玉的皮肤,摄影师急忙拉近镜头,只见镜头里的男人像初生的猫崽,上半身倾斜在楚停云身上,懒洋洋地做着动作,后者宠溺地低头一笑,无意间瞥见镜头的方向,不着痕迹地伸手,将谢苍露出的皮肤遮住,颇有种猫妈妈舐犊情深的感觉。
两人的姿势很亲昵,就像楚停云从身后半抱着他,谢苍也像习惯了这个状态,眉宇间没有丝毫不适。
楚停云将他衣服往下扯,彻底遮住裸露的腰线,然后规矩地收回手,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都听你的。”
摄影师:“……”
他觉得这两个人完全不像是在炒作。
“那我们不去找线索了,上面有缆车,我们去看看中叶山的全貌吧。”谢苍道。
“好。”
摄影师:“……”
他拿出对讲机:“导演,谢苍这组恐怕要弃权了。”
邱导:“没事,已经有好几组弃权了。”
“那我们这期播什么?”
“让他们多说说话,观众喜欢看。”
摄影师抬头看着正拿狗尾巴草逗楚停云的谢苍二人,无奈地回答:“他们的粉丝太幸运,说不定粉到真的了。”
放回对讲机,摄影师跟着两人走到山坡最顶上,负责管理缆车的人是苍家保镖,谢苍事先打点过,他们并没有露出任何认识谢苍的意思。
“苍哥?你们也想看看中叶山?”
身后传来袁昔的声音,谢苍皱眉看去,袁昔和韩跋两人正不紧不慢地走来。
他们身边的摄像师扛着机器显然并没有在拍他们。
他顶着一张和谢苍有几分相似的脸,便连保镖都没忍住多看一眼。
袁昔已经知道了谢苍的身份,但他并没有向其他人声张,见保镖不时向自己投来警告的眼神,心中的妒火几乎烧得他迷失了方向。
看看只待他一人好的楚停云、看看风景秀丽的中叶山、看看他无与伦比的尊贵身份,凭什么拥有这一切的会是他,而不是自己?
如果能夺过来,袁昔坚信自己会做得比他更好。
有这么显赫的身世,他不可能进入娱乐圈,不可能为苍家招来轻视和诋毁,他会继承苍家家业,光耀苍家门楣,这一切,都是谢苍不可能做到的!
楚停云循着谢苍的眼神向后看去,眼中的温柔和宠溺在看到袁昔时消失殆尽,让袁昔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和谢苍的差距。
谢苍冷淡地收回视线,应道:“嗯。”
袁昔咬紧牙关,挤出一抹笑容,“一起吗?”
谢苍看向楚停云,问道:“楚哥,你有点怕生,介意和他们一起吗?”
楚停云:“……”
看他任性地拉自己下水。楚停云不禁觉得好笑,“你去和他们玩,我一个人逛逛。”
谢苍暗中朝他竖起大拇指,故作苦恼地说:“怎么办呢?我总不能扔下楚哥一个人,我不是那么没良心的人。”
“没事,我一个人也可以。”楚停云好像演上瘾了,故意垂下眸子,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韩跋从身后拽了拽他,低声道:“袁昔,算了吧,咱们别和他……”
“闭嘴!”
他收起在韩跋面前的凶神恶煞,转头红着眼角,小心翼翼地说:“那我能和你们多待一会儿吗?你们坐上缆车我就走。”
谢苍不知道他玩什么把戏,眼神审视地打量着他,心想外界以为他是顶替自己事件中的受害者,难道他自己也这么以为了?
还是——从苍树那里知道自己身份后,想来巴结讨好?
无论是那种,谢苍都看不上。
他一脸冷摸地拽起楚停云往缆车方向走,袁昔只当他默认也跟了上去。
楚停云全程就当没这人,眼神和注意力始终都在谢苍身上。
索道建立在陡峭的山坡上,上方像断崖一般,空出了十余米高的崖坡。
袁昔朝韩跋使了个眼色,后者脸色十分不情愿,但又不敢违抗他。
“你没有其他选择,就算被发现对你也没有什么影响。”
眼看两人就要坐进缆车,袁昔没时间和他废话,警告地瞪他一眼,随后小跑到谢苍身边。
身后冷不防出现其他人,谢苍被吓了一跳,被挤到一边的楚停云脸色也甚是难看。
“苍哥,我一直很喜欢你,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到,我能抱一下你吗?”袁昔诚恳地看着他。
谢苍:“……”
这孩子以为自己会心大到对之前的事毫无芥蒂,高高兴兴地接受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