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来接你,乖乖在宿舍等我。”
电话那端的男生闷声应道:“嗯。”
挂断电话,方知麟继续收拾衣物,室友频频投来关切的眼神,最终没忍住问道:“知麟,你毕业真要和男朋友一起住?我总感觉,他看你的眼神很可怕,就像……就像……”
方知麟自然而然地接过话茬:“就像狗看见骨头?”
室友一合掌:“没错!还是只饿了十天半个月的狗。”
话音刚落,一条裤衩就朝他扔了过来。
“我可不是骨头。”
室友收起玩笑的心思:“方知麟,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想跑?”
方知麟动作微顿,抬眼看着他:“我能往哪儿跑?”
“我前几天看到你办了张假证,是不是他对你不好?”室友对他的身世有所了解,父母双亡的他根本无处可去,如果不是顾耀对他不好,他大可不必假造身份都要跑。
“你别瞎掺和。”
“喂,我们好歹四年兄弟情,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方知麟叹了声气:“那明天你帮我拖延时间,拖得越久越好,别让他发现我不在。”
“遵命!小的一定竭尽全力帮您拖延时间!”
“去!”方知麟笑骂了一声。
当晚凌晨两点多,方知麟前往当地火车站,室友打来最后一通电话:“知麟,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以后不知道,现在我只想离他远一点。”
“那我们先留着联系方式,当时候我去找你喝酒。”
“别了。”
三言两语挂断电话,方知麟将唯一的电话卡折断,扔进垃圾箱里。
他准备齐全,想彻底和顾耀断绝联系显然不是短时间的决定,而是在察觉到顾耀疯狂的控制欲后策划了数年的计划。
第二日,顾耀来学校接人。
当他闯进宿舍时,里面早已人去楼空,他愤怒的表情像一只恶鬼,连手臂都在微微颤抖着,丝毫不让人怀疑,如果他手里捏着方知麟的脖子,他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捏断。
方知麟化名方怀在一个小镇的派出所里打下手,那阵子镇上杂七杂八的事全都扔给他处理。其实没什么大事,都是家长里短,他也从中感受到了许多烟火气息。
他想,如果可以一辈子留在这里,也未尝不可。
镇上有户夫妻打架,上司让方知麟带人去劝架,在前往途中得知打架的夫妻动起了刀,卫生院新来的实习医生正在往那边赶。
方知麟横着眉头说:“实习医生?顶个屁用。”
旁人推了他一掌:“方怀你可知足吧,卫生院那帮家伙最讨厌的就是掺和家长里短的事,估计也出不了什么大事,能让个实习医生来就很不错了。”
方知麟努努嘴,没说什么。
到了吵架夫妻的家里,院子里有几滩血,也不知道是谁的。
“不要围观,大家不要围观。”疏散了民众,方知麟开始将夫妻二人拉到大院里劝解。
“大娘,跟我说说你们为什么吵架?”
大娘指着男人,骂骂咧咧地说:“他偷人!”
“放你妈的屁,老子没有!”
夫妻俩一言不合又在方知麟眼皮子底下吵了起来,方知麟隔在中间,妇人的拳打脚踢全都打在他身上,力度就像一个拳头大的石头从几米开外的地方向他扔过来,疼得他呲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