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婉转清丽,闻之如春风拂面舒服极了,当然,要是不怕得发出颤音,就更好了。
霎时四目相对,二人皆惊。
祁恽手指摩挲着杯壁,暗想五官虽不肖似,但这神却像极了。
而谢阮眸子一怔,脸色骤然又白几分,面前的人,是位旧日相识,辽王祁恽,二十万边关军的统帅,也是当今天子的堂伯,在京都时,他们曾见过的,思及此,谢阮垂下头,紧张的绞着手里的绢帕。
薛素素用推骨之术助自己改过容貌,又配了变声药饮下,他应该是认不出的。
可对上祁恽探究的深沉目光,谢阮心里还是泛起一阵颤栗,男人的目光,敏锐的像一柄利剑,好像轻而易举就能窥破她心中的秘密。
建元初年,万国来朝,安息国的王子在朝贺宴上对谢阮一见钟情,向官家求婚,代政的宋太后顺水人情,封了谢阮为乐阳公主,远嫁安息国。
谢阮不愿离开故土,便与好友薛素素商议了假死之计,以此金蝉脱壳。
此计瞒天过海,有欺君之嫌,若被外人知晓捅落出去,便是谢氏一族都有倾覆之危。
谢阮勾起唇角,有些紧张的重新望向祁恽,而眼前这位祁帅,是最不讲人情的那位,被他发现这个胆大包天的计划,谢家必定不保。
她紧张的下巴都在抖。
“陆姑娘,哪里人?”祁恽啜着酒,唇上染着烈酒的润光。
“……西青本地人。”谢阮如点漆的水眸波光粼粼,像颗水葡萄。
祁恽没说话,可属于高位者的那抹傲气,仍挂在眉梢。
谢阮紧张的掌心都沁出薄汗,谢家贵女不可做的事,放在商户人家陆微微身上,就不足为怪了,谢阮这几日,多少见过姑娘们是怎么哄客人开心的。
哄……人,谢阮偷瞄了祁恽一眼,被他冷冽的眉眼灼的遍体生寒,据说,祁帅不是个沉溺女色的人……
可事到如今,只好咬牙一试了。
谢阮斟酒一杯,握着酒觚缓缓跪坐在祁恽身侧,她仰起巴掌大的小脸,长而翘的睫毛忽闪如蝶翅,紧张又故作冷静。
“公子还饮酒么?”声音细细,脆如莺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