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脸色倏然一变:“有人做假账。”
谢阮摇摇头,这事是蹊跷,但单凭一张纸就说是“假账”便有些草率了,所以,她先叫徐妈妈去打听行价。
到了晚上,谢阮给那两个丫鬟打了赏钱,放她们去歇息。谢阮去了浴间沐浴,青荷还给浴汤里洒了很多新鲜的玫瑰花瓣,花香馥郁,娇艳的红和谢阮肌肤的白相互映衬,就像雪地中红梅盛放,别有一番情致。
谢阮放松身心,背靠着浴桶壁,乌黑浓密的长发拢在脑后,双目轻阖,小憩了一会儿。
待她洗去一身疲惫,穿着寝衣出来时,办事麻利的徐妈妈已经在廊下等着与她汇报了。
只见清朗的月色下,款款走来一位如珠似玉的少女,少女身姿轻盈,出尘如天上星,饱满的红唇又如枝上花,长睫卷翘浓密,微微勾唇一笑,就连自诩见多识广的徐妈妈也惊艳了。
哎呦,如二姑娘这般天仙似的人物,入王府简直是板上钉钉,没得跑了。
她三两步迎到谢阮跟前,语气夸张:“二姑娘,出大事儿了!”
谢阮倒是习惯了她一惊一乍,回到屋子坐下:“何事呀?”
“姑娘让我打听的东西,我都打探着了,近三年的行情都差不多,可那位报的帐,足足比外头贵了两成,您可立了功了。”
徐妈妈心里美呀,她一直视香兰为谢阮在王府立足的威胁,现在好了,香兰那小蹄子落下了把柄,哼,威风不起来啦。
“咳咳。”谢阮捂着嘴轻咳几声,没如徐妈妈预想中那样,立刻去告知钱管家,反而不疾不徐的喝了口茶:“徐妈妈辛苦,我知道了,这事儿我还没想好如何处置,徐妈妈也别往外说。”
“二姑娘……?”徐妈妈有些着急。
“就这样说好了。”谢阮性子软,总文绉绉的,可一旦决定了的事,徐妈妈也觉察出来,旁人根本劝不动,倔强着呢,因此,她心里虽觉得可惜,但还是叹口气,走了。
月光很美,银霜般落在院里的花草上,谢阮披着件薄纱衣,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晃悠。
“二小姐,您想怎么做?”青荷用棉帕给她绞着头发。
怎么做?谢阮记得在家时,母亲曾有过教诲,便是不要轻易插手别人的家事,一则不知全貌真假难辨,二则易出力不讨好反惹一身腥。
就拿这事儿说,她手里没有实证,根本定不了香兰吃回扣的过,况且,这是祁恽的帅府,里头的水到底有多深,她可一点都不知道,万一,香兰吃回扣的事他知道也纵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