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切割石头。”祂的语气淡漠,对答案并不期待，这话就像是随口一问。
艾琳心中想了想，黑曜石太硬了，自己现在的实力切割不了多少下来。但是赫丝缇薇不一样,如果有祂的帮助,黑曜石的事情只是小事……更重要的是,还能在同时消耗掉赫丝缇薇的力量。
一举两得,一箭双雕。
赫丝缇薇的力量就算只残存万分之一，也不是现在自己能够招惹的起的。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弱了,即使比前世这个时候强大了不少，可对上赫丝缇薇仍旧没有把握。
“因为我想要它们。”艾琳说着,故作可惜的说：“但是我的魔力不够。”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道：“你说自己是神,那么你一定做得到了？只要你能把它们给我,我就相信你是神，考虑一下你提出来的交易。”
“不然,你就是骗子。”
“而我,不会和骗子做任何交易！”
艾琳说完，静静等着祂回答，她知道赫丝缇薇最后一定会答应自己,她有这个自信。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了赫丝缇薇的声音。
“石头,有什么用。”
黑曜石在第三纪元没什么作用,除了美观好看就是废物。它的作用是在第四纪元被开发出来的，赫丝缇薇自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地上无用的石头。
“有很多作用。”艾琳回答，说：“黑曜石的作用是第四纪元被发现的,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赫丝缇薇祂在思考，思考自己有没有必要帮助这个比地精还要贪婪的少女。
祂没想到自己刚刚苏醒就碰了一鼻子的灰，看来自己真的是沉睡太久了。‘赫丝缇薇’这个名字也被遗忘的太久，才会连身为魔法师的少女都不相信自己。
祂权衡利弊后，道：“吾可以帮你。”
赫丝缇薇对黑曜石没兴趣，会询问也不过是少女的行为引起了祂的好奇。如果动用力量能够让少女相信自己，这对之后会很有好处。
祂需要她的信任。
艾琳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那你快点，让我见识见识神灵的力量。”
听着这不带一点恭敬的话，赫丝缇薇有点胸口闷。不说封神之后，就说身为人的时候，也没人敢对祂那么不敬，成神之后就算神灵见了祂也客客气气。
精神海中，赫丝缇薇抬手揉了揉额角，另一只手轻轻一挥。
祂的神力剩下不多，经不起浪费。
这一次如果不是为了取信眼前这个少女，祂说什么也不会动用神力的。
神格破碎后神力没有办法补充，用一点少一点。而且，每次动用神力都有被发现的风险，祂不知道过去了那么多年后，还有神灵提防着自己，但小心总是没错的。
艾琳见一道淡淡的ru白色光晕自自己周身散发出去，光芒所过之处，地面上所有的黑曜石就像是被锋利的刀子划过的豆腐一样，轻而易举的被分割。
黑曜石非常坚硬，而墓室里铺地用的黑曜石都是一整块的，厚度达到了惊人的一米。
大块大块的黑曜石漂浮起来，和她先前一点点切割有所残留不一样，现在地面上只剩下一层黑色的泥土，这是被整块掀了起来。
“收起来。”赫丝缇薇的声音响起。
艾琳给自己施放了一个悬浮魔法，不客气的将那些黑曜石全部收入了空间手镯内的同时，也没忘记该露出一些震撼和惊讶来。
在地上黑曜石被掀起之后，她看见了深埋在黑曜石下方的魔法阵。金色夹杂着银色的纹路，全部都是由融化后的秘银和精金浇筑。
无数颗九阶晶核被镶嵌在阵法各处，透明的晶核全部带有空间属性。这一看，就算是艾琳也有些头皮发麻，难怪后面正片空间都毁的干干净净，这下面埋了那么多用空间晶核做的‘地雷’。
虽然比不上镶嵌在权杖上的那一颗圣阶晶核，可空间系的魔兽本来就稀少还难抓。那么多九阶魔兽晶核，想要集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当她将所有黑曜石收走后，那托着黑曜石的光芒散去。
艾琳的目光没有从下面的魔法阵移开，她看着这魔法阵的纹路有些着迷，这样的魔法阵她没见过。是第三纪元的魔法阵，可又有些不像。
上一世因为赫丝缇薇，她学了不少第三纪元的魔法阵。赫丝缇薇教了她不少，可其中并没有这种，赫丝缇薇作为魔法之神，不可能有她不知道的魔法阵。
这个魔法阵又是出现在这里……所以是上一世赫丝缇薇没有教自己，艾琳陷入回忆中。
精神海中。
赫丝缇薇见她盯着地上那些晶核看，眉心跳了一下，心道她不会是连魔法阵里的晶核都看上了。
这个魔法阵是祂当年示意薇拉布置的，可不是一个小小六级魔法师能碰的。
正在祂考虑要不要开口提醒的时候，艾琳移开了目光。
她说：“这个魔法阵很有趣，没见过。”
“你、赫丝缇薇？你还在么。”艾琳的语气有些怪怪的，像是不太适应的找了个话题，道：“你真的是已经陨落的魔法之神？”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根据记载，你明明陨落于第三纪元末期？”
“距离现在可是已经过去了四万多年……”
赫丝缇薇没想到她就算是相信自己，态度还是那么随意。看来‘魔法之神’是真的没什么威严可言，连本该是信徒的魔法师都不在意。
“……嗯。”
赫丝缇薇正要说什么，就被打断了。
“算了，等会儿再说，现在还是先离开这里。”
“这个魔法阵、看起来和空间有关系……这么多的空间系九阶晶核……”艾琳说着，伸手摘走了穹顶上的夜光珠。
赫丝缇薇听到她那么说，误以为她是对魔法阵里的晶核动了心。
“这个魔法阵不是你能碰的。”
“一旦触发，吾也护不住你。”
艾琳挑了挑眉，她什么时候说自己想动这个魔法阵了。
她疯了才会对这个魔法阵动手，虽然上一世没见过这个魔法阵。但很明显空间坍塌可这些空间系晶核脱不开关系，她可觉得自己还能幸运的再重生一次。
艾琳收取了最后一颗夜光珠，拿在手心里后看向了自己进来的位置。
“我是从这里进来的，出口应该也在这里，赫丝缇薇你说是不是。”艾琳站在入口的位置，面前是一堵墙。
“你既然相信吾的身份，就该换个称呼。”
过往称呼祂名字者少的一双手都能数的过来，现在被个孩子一口一口‘赫丝缇薇’叫着，让祂有些皱眉。
“你的名字，不就叫赫丝缇薇么？不叫你的名字，那叫你什么？魔法之神吗？”艾琳心不在焉的回答，上一世她都没改过口，这一世还想自己改口？
作为第一世活在无神论唯物主义世界的艾琳，对于神灵这种存在并没有奈瑟世界的人虔诚。就算是魔法师也是相信神祗的存在，有自己所信仰的神祗。
可艾琳没有，在她看来，这个世界的神祗也不过是更强大一些的存在。信仰神一开始不都是奈瑟世界的生灵，不过是信他们的人多了，才一个个的都成了神。
三辈子都没信仰的艾琳，当然对神明没有崇敬之意。
“……”
“你……”
艾琳正在假装研究怎么离开，听到赫丝缇薇的话，顺口答了一句。
“怎么了？叫我有事。”
赫丝缇薇有一种预感，自己可能没有办法让她改口了。
祂放下对称呼的纠结，道：“空间魔法，出口变换不定，如果吾没记错。”
“你现在往左手边走三步，然后向前走三步。”
“你知道怎么出去？”艾琳明知故问，她当然知道赫丝缇薇知道，上一世也是赫丝缇薇告诉她离开的出口。
“嗯。”
她当下不再犹豫，按照赫丝缇薇说的走了几步。
当艾琳跨出最后一步的时候，她脱离了墓室所在的空间，出现在了一条甬道之中。
不等她发问，赫丝缇薇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你刚才进入的空间是dú • lì于这座地下陵墓存在的，它会时刻不停变换位置，这里应该已经不是你进去的地方了。”
甬道之中漆黑无比，只有艾琳手中拿着的夜光珠发出淡淡的微光。
艾琳站着没有乱走动，她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吃过亏。这地下陵墓看似没有危险却处处都是危险，完全看运气，根本没有规则可循。
她这一世在墓室里待的时间比上一世长，出来的地方并不是上一世的位置。
艾琳：“你对这里很了解？”
赫丝缇薇：“不，只是对刚才的空间有些了解罢了。”
“为什么？”
赫丝缇薇知道自己要解释的东西不少，祂斟酌了一会儿开口道：“刚才你在墓室中看见的水晶棺，里面躺着的女子是吾最后一任神祭司。”
“她的名字叫做‘薇拉’，在吾陨落的前一千年，吾从预言中得知吾将陨落。”
“吾分出一缕灵魂送入主位面，这一缕灵魂附着在薇拉身上，一直沉睡着。”
“不久后吾神体崩溃神力溃散，吾便吩咐了薇拉，让她奉吾的命令建造了这座陵寝，让她死后将她的棺椁放在她创造出的特殊空间内。”
“薇拉死去，吾这一缕灵魂在她身体中沉睡至今，直到你的闯入唤醒了吾。”
“你还存在着，也就是魔法之神还没有陨落？难怪那么多年了，也没见出现新的能够主宰魔法的神格和神灵。”艾琳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说着。
赫丝缇薇听了这涉及自己的事，平稳的情绪有些波动。
魔法之神早就陨落了，现在留下的不过是赫丝缇薇一缕残存的灵魂。没有出现新的魔法之神，只不过是因为那些神灵不愿意，也不敢让世上再诞生一位。
神灵之中也分高低，微弱、弱小、强大、伟大神力以及没有神灵触碰到的至高神力，魔法包括了太多的领域，一旦有魔法之神诞生，就能够问鼎现如今神灵中的高等神位。
赫丝缇薇还记得当年祂封神的时候，一入万神殿就是强大神力，不知道多少神明羡慕嫉妒。
艾琳没听到回答也不在意，她早就习惯赫丝缇薇这和自己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的情况。
她一手拿着夜光珠，一手拿着法杖往前走了两步，开始探查起出去的路来。
等赫丝缇薇回过神，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离开了有些狭窄的甬道，到了一个大厅之中。
大厅的上方立着一尊看不清面容的神像，周围用水元素魔晶雕刻着一丛丛的五瓣尖叶花。这是一个简易版的神殿，在神像前面还立着一个魔法教廷的纹章……
看到这里，赫丝缇薇了然。这里应该是薇拉建造的，作为祂虔诚的信徒，薇拉即使在死后，也不忘记将一个小一些的神殿建立在她沉眠的地宫中。
周围的墙壁上雕刻绘画着的，都是属于魔法之神的各个故事。
……
“赫丝缇薇？你还在不在，这些东西有没有办法让它们停下来！”
艾琳的声音唤回了赫丝缇薇，祂的目光顺着声音看过去，就发现矗立在旁边的魔法傀儡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触动了。
那些魔法傀儡正在攻击闯入者。
艾琳打的很吃力，时不时的会被傀儡的攻击擦到。这其中有假装的也有真的的成分，她只是个六级魔法师，对付四五只围攻自己的魔法傀儡，力不从心很自然。
这些石头做的傀儡动起来却和人没有什么差别，每一只傀儡还会释放不同的魔法。
看等级这些傀儡曾经应该都是七八阶晶核驱动的，只是时间过的太久，外面又不像是空间里将时间延缓，这些魔法傀儡的力量都大不如前，可发出的攻击大多都不低于四阶。
赫丝缇薇的声音响起：“这是在第三纪元中期盛行的魔法傀儡，你面前的这五只傀儡，它们的威力比炼制出来的时候已经小了许多。”
“在它们体内用作提供动力的魔晶，剩下的魔力也不多了，魔力耗尽它们就会停下。”赫丝缇薇的语气毫无波澜，听上去没有一点担心的意思。
“我现在只想知道怎么解决它们。”艾琳脚下一踩施放魔法延缓这些傀儡的行动，向着周围闪避，“我的魔力消耗的有点快，在这样下去，它们没停下来我先不行了。”
赫丝缇薇被呛的噎住了话，祂觉得自己不能和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动气。
“魔法傀儡的核心被藏在什么地方，只有炼制傀儡的魔法师知道。”
“你这么说，说了不等于是白说。”
艾琳很久没有这种放肆的感觉了，上一世她对赫丝缇薇的态度好的不得了，因为赫丝缇薇的身份，也因为后来她心里那点小心思，可以说是哄着捧着连句大声的话都没说过。
“要么闭嘴听吾说，要么自己解决。”
赫丝缇薇的语气一如既往，可艾琳却听出了一丝冷飕飕的威胁在里面。她想着自己要真再说下去，赫丝缇薇可能就真的不管自己，想了想暂时没顶嘴。
来日方长，以后相处的日子还久，没必要现在就激怒赫丝缇薇。
“你说。”她声音轻了一些。
收敛起刚才肆无忌惮的模样，她现在的样子落在赫丝缇薇眼中，还真多出了几分乖巧听话来。
毕竟从一开始见面起，她对祂的态度就算不上。先是把祂当骗子，后面又是逼自己证明身份来威胁自己。
赫丝缇薇想到这里，道:“不是完全没办法找到核心，现在外放你的精神力感知周围的元素，傀儡在释放魔法的时候会引起周围元素变化。”
“仔细感知。”
艾琳怀疑赫丝缇薇是不是发现自己重生了？不然怎么会提出这种让自己送死差不多的事。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六级魔法师，她不相信赫丝缇薇看不出自己的实力。
这种被围攻，还要外放精神力去感知周围魔法元素，就不怕自己一不小心变白痴吗？
“你不能出手帮我吗？”她问。
“这是你的事。”
艾琳听到这句话，心中想着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冷酷无情。
她咬牙切齿的反驳道：“我做不到，战斗时外放精神力感知魔法元素，一旦精神力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