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沅沅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阿浅,我都是胡乱说的,你别在意。”
任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两人已经走到了家门口。
“阿姐!”
丁琼琳跑了过来。
“阿姐,我们已经把家里打扫好了!”
其实家里那么多人,哪需要用得着丁琼琳打扫?她也就看着随便动了两下,意思了一下。
单氏一直都住在这里,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从香肠作坊里下工回来以后,就拿着扫把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特别是灶台,好好的清理过了。
“嗯,琳琳真棒。”丁沅沅掏出了一包糖果,给了丁琼琳。
“这是什么糖?我怎么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这是灶糖。”二丫却一眼就认了出来,“灶糖又叫关东糖,每年过小年的时候都要吃的。嘎嘣脆的可好吃了。”
丁琼琳放了一块在嘴巴里,一股子麦芽糖的味道,不过比起今日二丫给自己的麦芽糖确实要更加嘎嘣脆一些。
“这是村长夫人今天给我的,自己家做的灶糖。这个糖可是放在外面冻了一夜呢,仔细点,可别崩到你的牙齿。”丁沅沅叮嘱道。
这种糖外面是没有的卖的,都是自己家做的。把几斤黄米谷子泡透了,注意保温保湿,遮光放好了,让它发芽;四五天后,谷子长出了半寸长的白芽;把发芽的谷子连水磨碎了,这些连汁带水的碎谷子,就是制作灶糖的“酶”。把二十几斤小黄米煮成饭,晾一会儿,等不太烫手后,放入制作得了的那种酶,拌和均匀了放起来,经过一段类似“发酵”的时间,黄米饭里的淀粉便转化为饴糖,即灶糖了;把稀稀的糖取出,在热锅里煎熬成半干浆糊状,取出后,晾一会儿不烫手了,就把它搓成条状;把半干的灶糖放到屋外冻一夜,因为天气严寒,灶糖就凝固了。
要是家里有条件的,一般都会做一点,村长家里是每年都要做的,做出来以后也会送一些给几家相熟的。去年的时候他们全家都在镇子上,村长夫人觉得就这么一点东西也没必要特意给他们家送去。今年也就送了一些给她们。
丁沅沅把这种灶糖给他们几个人分了。她并不喜欢吃这么硬邦邦的糖。
“阿姐,舅母在屋子里头包饺子呢。”
他们这边倒没有说小年一定要吃饺子,但是谷满仓一家子在安山县小年是一定要吃饺子的。
单氏自己去拿了钱,买了几斤肉,还买了一点韭菜,打扫完了,屋子里以后就坐在堂屋里包饺子给他们吃。
丁沅沅原本也是想要买肉包饺子的,不过最近的实在是太忙了,都给她给忙忘了。
她跨进了堂屋里头,看着单氏已经包了好些了。丁沅沅之前还担心单氏和的肉馅太稀了全是菜不好吃,走进来看了看。虽然没有她自己搞的放的肉那么多,不过也算是还可以了。
单氏和哑婆两个人一起包着饺子,单氏包的居然还不错。
“舅母包的饺子可真好看。”丁沅沅由衷地夸了一句,她真的觉得家里有一个女性长辈还真挺不错的。
哑婆虽然也懂得许多,但毕竟不会说话,而且内心还是把自己放在了仆人的地位上。不会把自己作为长辈地教导丁沅沅什么。大多数是丁沅沅吩咐了什么,哑婆就去做什么。
“诶呦,沅丫头啊,这可不瞒你说啊!在我们村子里,我这包饺子还真的是包的出了名的好看!”单氏听见丁沅沅夸她很是高兴,“刚从外面回来累着了吧?你去在一边休息一会儿,这些事情我一个人就成,等过一会儿就有饺子吃了。”
“嗯!”
丁沅沅包的饺子不能算丑,但也就那样。她本来对包饺子也不太感兴趣,反正这里有哑婆和单氏,她就真的心安理得的回房了。
单氏包着饺子,看见任浅也回了自己的房间,跟着哑婆嘀咕到:“这浅姑娘到底是何许人也?桥子生的这么漂漂亮亮的,却也是个什么活都不会干的大小姐。”反正这么久以来她就没有看到过那姑娘在家里主动干过啥活。要是在湖同村里,这样的没眼力见的懒姑娘可是没有婆家要的。偏这里又不是单氏家,是丁沅沅的家。丁远明他们一家子都没有说什么,单氏虽然在心里不断的嘀咕着,好歹也没有直接在背后说些什么。
半天了也没有人回应她,单氏这才猛然想起来,哑婆是个不会说话的。
单氏有些觉得没趣,也就闭紧了嘴巴,盯着手上的活了。
但她心里还是在不断着想着,这个浅姑娘也太不会做人了些。都是一样借住在别人家里头的,像他这种有着亲戚关系的,都不好意思白吃白喝,她倒好,就一个大小姐的做派。啥也不知道,干也不知道,主动来问问帮忙。
自己好歹算是个长辈,平时见面了,连一声招呼都不知道打。反正单氏还是挺看不惯任浅的。也不是说单氏讨厌任浅,她就是觉得一个女人,就要勤快,就要会洗衣做饭。虽然这位家娘看起来像是出声大家的,但是会在这里生活,应该是家里落没了的,那就要重新学会洗衣做饭,要不然以后可咋生活?主要是这个姑娘吃的还多!当然沅丫头可就不一样,沅丫头聪明能干,那是能赚银子的,她会赚银子就够了,就像现在这样,家里买了下人来做活,就没必要自己做了。
丁沅沅是知道单氏是有些重男轻女的思想的,不过单氏心里头的想法,丁沅沅不是特别清楚。在这种男权世界里,重男轻女都是常态了,这种思想已经在这一代的人里根深蒂固了。单氏还算是好的了,虽然在她的眼里,女娃就是要洗衣做饭,做家务的,也不如男娃更重要,可好歹不会因为这个样子就苛待自己的女儿,也还能算得上是疼二丫的,三观也还算正。
何氏那个就是相当奇葩了,对待自己的女儿,跟个宝贝似的宠着,三个亲儿子都比不上她一个女儿。对待他们这些孙女,就全当赔钱货,看着他们都嫌他们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