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很好的天赋,修为也不到家,只看得出平里庄的异常,也知道那些行走的村民其实都是死魂,死状极其恐怖,而担子上挑的还是成堆白骨,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阿保啊,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孩子了,要学会dú • lì思考。”陈短闭着眼睛,享受下午阳光,懒洋洋的很适合睡觉。
阿保双手敲了敲脑袋,开始发散思维,忽而眼前一亮,“观主,难道是那些阴灵故意让老夫人看见它们,然后进去里面重建祠堂,就能通过他人之手,来动阴地?”
陈短嘴角翘起,“恭喜你,说对了一半。”
“观主,你就别卖关子了,告诉我真相呗。”阿保没有丁点高兴,所谓对了一半,和说错了差不多。
“时机未到,不能多说。”陈短说得神神叨叨,他站起来直接回了屋子,话却留在原地,“我记得菜单里有扇排骨,今晚吃糖醋排骨吧,新鲜香米也给蒸上。”
“吃吃吃,观主整天就知道吃,还欺负我。”阿保气得重重扫地,可最后还是撸起袖子,自觉的往厨房去。
嘴里还小声嘀咕着,只吃排骨也不好,观主这段时间都瘦了不少,再来一份青椒炒肉丝吧。
回到屋内,陈短躺在竹席上,翘起二郎腿,旁边放着部手机,正在拨通电话,墙上是幅八卦图,里面圈有个飘渺“道”字。
过了会儿,电话里传来了道男子低沉磁性声,“陈哥。”
“老鸠,帮我查两件事。”陈短双手枕在脑袋后,嘴里叼着跟狗尾巴草,无聊的望着屋顶房梁。
“您说。”
“一、帮我查张家几代人资料,事无巨细。二、调查平里庄这个地址,以及前后变化。”
“好,您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
“晚上我发给你。”
挂了电话,陈短沉默了会儿,他转头看向墙头上的“道”字,目光很是深邃,记忆飘向了远方。
还记得,老观主临死前,回光返照的拉着陈短讲话,“你可知道,为师为何会将你赶下山去,且不让你动用学到的本事,只能当个普通人?”
“师父这样做,肯定是有师父的道理,您不说,我也不会多问。”陈短当时是这般回答。
他自小就没有什么好奇心,也清楚师父不会害他,这样就足够了,又何必庸人自扰。
“咳咳咳,阿短,你要记着一句话,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老观主已经是油尽灯枯了,每说一个字都极其艰难,呼吸不畅。
陈短抓着他的手,感受到了生死离别的悲伤,眼眶有些湿润,“师父,我记下了。”
“你修道天赋极佳,可你现在领悟的只是道表面,很不牢固。道为众妙之门,玄之又玄,如同人有七情六欲,用道法来为非作歹的败类何其多,如果将来,你碰上一个叫虚谷子的道士,记得要,要……”老观主紧紧抓着陈短的手,已经凹陷的混浊双眸紧紧盯着陈短看,似乎在留恋最后一秒,可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断了气,缓缓闭上眼睛,与世长辞了。
“师父,一路走好。”那是陈短从小到大,第一次流眼泪,从今往后再也没有拿着竹鞭,在后面气急败坏追着他打的师父了。
回忆画面戛然而止,陈短的眼神有些怀念,哀伤,却又释然轻笑。
那个喜欢说教的老顽童师父,要是知道有人用道法,来做了伤天害理的坏事,肯定气得棺材板都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