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安宁按着眉心,伸出手来阻拦。
“福晋。”首阳见安宁开口,以为她是觉得这掌嘴太轻,不免劝道:“那张氏不过是个小人一个,福晋何必与她太过计较?”
安宁听出她的意思,她心里道,她哪里是要和她计较,不过是不想给机会让那个黑心莲卖惨罢了。
她道:“且不必去理她,她现在可是在外头跪着?”
“是。”小栗子疑惑地回道。
安宁道:“跟她说,让她起来,另外,莹时,你再去端些吃食来。”
首阳和绀香满脸疑惑,却不敢多说什么。
小栗子是个乖顺的,利落地应了声喳后,退了下去。
莹时也去了。
“福晋,你听嬷嬷一句劝,我们何必和那小贱蹄子计较那么多?她不过是个连玉蝶都不能上的格格,就算爷给了她几分宠,那也不过是个玩意罢了,您是千金之躯,和她计较,掉了份儿。”张嬷嬷上前,替安宁掖了掖被子,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安宁心里暗道,那可未必。这张氏手段多着呢,否则日后怎么会只有她能有个好下场。
她刚刚接受了原身的记忆,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看得可比张嬷嬷这些人通透,张氏刚才故意激怒她,可不是莽撞,她是为了逼郭络罗氏出手,一来毁了郭络罗的名声,落实她善妒,二来则是为了让胤祀心疼她。
胤祀生母良贵人卫氏出生辛者库,来历卑贱。
张氏的情况和她相差无几,张氏之父亲张之碧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官。
张氏正是要利用这一点儿,博取胤祀的怜惜。
安宁心里虽然这么想,面上却是露出微怒的表情来,“嬷嬷说的话也有道理,但是这张氏如此嚣张,我忍不下这口气。”
张嬷嬷低声叹了一声,正要说什么。
莹时已经提着食盒来了。
郭络罗的院子有自己的小厨房。
日常都开着火,以备不时之需。
故而,莹时去得快,回来的也快。
“格格,福晋说了,让你起身。”小栗子站在一旁,对着跪在雪地上的张氏说道。
张氏小脸苍白,她穿着一身桃粉色旗装,头上的两把头上斜插着一根梅花簪子,浑身除了这梅花簪子外,再无洽他的首饰,显得素净清秀极了,带着一股楚楚可怜的味道。
“妾身惹恼了福晋,若是福晋不原谅妾身,妾身怎好起身?”
小栗子听得这话,神色沉了沉。
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张氏执意要跪,他若是出手,反倒连累了福晋。
房内,安宁听得张氏的话,唇角撇了撇。
给脸不要脸。
她手里端着一碗碧羹粥,粥是用珍珠米熬出来的,稀稠恰到好处,菜是今日庄子里新送上来的青菜芽儿配着小ru猪的瘦肉。
安宁若不是顾忌着四周的人,早已忍不住大快朵颐了。
此时听到这话,她头也不抬,道:“既然她要跪,那便让她跪下去。”
吃饱喝足了,她再对付这小贱人。
“是。”绀香应了一声。
出去传了话。
张氏听得安宁的话,眼神里又气又怒,她捏了捏掌心。
为了日后的大计,如今吃点儿亏,也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