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尊重救命恩人啊,对待救命恩人就这个态度?
那弟子说他还不是沾了师叔的光,以后师叔要是不要他,他一个邪道,多惨多惨云云。
阙玉也不生气,大摇大摆承认,“你放心吧,玄朱这么喜欢我,舍不得不要我,她会一直陪着我到地老天荒的,你就别操心了。”
那弟子憋的一张脸通红,“不要脸。”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恃宠而骄!”
阙玉眨眨眼,突然便觉得这个词语用的好啊,可不就是恃宠而骄。
“这你就要怪你师叔了,她不宠我怎么恃宠而骄?”
那弟子气急,“狐媚子!”
“只有好看的人才配得上狐媚子的称呼,我就当你夸我了。”
阙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叫那弟子气的跺脚。
玄朱喊了一声,“阙玉。”
本意是想让他不要欺负人了,谁知阙玉一对狐狸耳朵动了动,听到召唤后几步跑到她跟前,跳到她怀里,下巴搁在她手腕间,挑衅的看着门外的弟子。
弟子:“……”
玄朱揉了揉他的脑袋,“别闹了。”
可能是在船上太无聊,最近也许久没有出去过,日子过得枯燥,他嫌无趣,于是闲着没事找人吵架。
玄朱捏了捏他的耳朵,小声告诉他,“待会儿找个地方逛一逛吧。”
她又示意那弟子,“他脾气怪,跟你闹着玩的,无需放在心上。”
那弟子了然,朝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其实也没有介意,就是吵不过而已,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前辈。
嘴太能说了。
玄朱颌首,“委屈你了。”
那弟子连忙摇头。
委屈肯定是没有的,只是一时话赶话对上了而已,他也没少说那只狐狸。
师叔不这么讲还好,一说他仔细回味了一番,感觉自己也蛮过分的,什么话不该讲什么,得亏师叔和狐妖大度,没跟他一般见识,换个人他早就小命不保了。
弟子弯腰,恭恭敬敬朝俩人行了一礼,得到同意后才离开。
他前脚走,后脚两道光彩无声无息瞒着所有人下了船,在山林中随便找了个地方停下歇息的同时,欣赏欣赏美景。
无人踏足的林中,哪哪都是人间仙境,玄朱的一寸方船展开,一只雪白的狐狸沿着边缘行走,最后一屁股坐在船头,抬着毛茸茸的脑袋,看不断落下的枫叶林。
不远处还有一条很清很清的湖,不算大,但是一眼能瞧见底,深处的水草看的一清二楚。
阙玉是个爱享受的狐狸,看到这样的湖根本走不动路,玄朱一会儿没注意,他已经跳进水里,将白毛打湿,迈开四肢游动,只露出一颗脑袋在水面。
偶尔累了便干脆翻个身,挺着奶白奶白的肚皮朝天,抱着脑袋悠哉悠哉地飘着。
玄朱没下水,盘膝坐在岸边看着。
狐狸两只小脚脚蹬了蹬,周身登时起了波澜,一圈一圈的水波以他为中心荡开,他也因着推力,朝前滑了滑。
游着游着远处忽而荡起大波澜,一层一层朝这边扩散。
玄朱追着大波澜的尽头望去,不经意间发现湖的对面有人。
一个渔夫坐在小船上,戴着蓑帽,手里举着杆子钓鱼,那船在往这边飘,每动一下便有涟漪浮来。
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们居然没有注意?
阙玉似乎也意识到有古怪,从水里游上来,甩了甩身上的毛,干后几下跳到她膝盖上,遥问对面。
“什么人?”
那船越行越快,没多久便到了他们不远处。
那个坐在船首的人抬头,蓑帽扬起,露出全貌来。
是个老头,穿着灰蒙蒙的衣裳,年纪很大,一脸的褶子,白发,样貌十分熟悉。
阙玉眨眨眼,倏地直起上半身,试探性的问道:“老头?”
很久很久之前,他的母亲死了,父亲对他不闻不问,有个老头经常来看他,一次又一次的劝说他,放弃九尾狐那边的血脉,太清宗会倾尽全力培养他。
他没肯,但是那个人他记住了,并且印象深刻。
玄朱当即起身,双手抱拳,低头行礼,“见过宗主。”
他就是掌管太清宗的一宗之主,传闻是个不弱于她师父的人,虽从来没见过他出手,但是她如今这个修为,依旧看不透宗主的修为,足以说明他的强横。
他此次来的还不是本体,只是一具身外化身而已。
宗主一双老态龙钟的眸绕过她,看向因为她站起来,跑去她肩上的阙玉。
“我听说你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