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情绪激动的蒋斌，像是被安抚了一样，呆呆的看着高牧，说：“你相信我，你真的相信我？”
高牧耐心的再次说道：“我相信你，自始至终都相信你。”
“那个女人不是我杀的，我根本不认识她。”
高牧温声问道:“那你今天出门是为了什么？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家里没有吃的了，我打算去超市买几个馒头，再买点儿米和菜。我当时正走在路上，远远的就看见那个女人朝我走过来。就在我们刚刚要靠近的时候，一个戴帽子的男人，突然从我身后冲了出来，然后我就看见那个女人倒下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他把刀塞到我的手里，然后就大喊，‘shā • rén了，shā • rén了’，他跑了，那些人却把我围了起来。医生、医生，你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个女人真的不是我杀的。”
“蒋斌，那个男人你认识吗？或者你在哪里见过吗？”
蒋斌的眼睛再次浮现恐惧的神色，他惶恐不安的说:“是他，一定是他！他又来害我了。他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蒋斌，他是谁？你为什么说他不肯放过你？”
“他是凶手，他就是shā • rén凶手！”蒋斌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惊惧的说:“那些人都是他杀的，都是他杀的，他陷害我，我不是凶手，你要相信我。就是他……所有的人都是他杀的。”
“蒋斌，你冷静下来告诉我，你有没有见过他？他的模样、特征，什么都可以。”
“模样……模样……”蒋斌变得更加焦躁，语无伦次的说:“他戴着口罩，我根本看不到他的模样，但是我就是知道，那就是他。医生、医生你要相信我，我不会认错，那个就是他，他又来害我了。”
“那他穿的什么衣服？你还记得吗？”
“黑色的，一身黑色的运动装，白色的球鞋。他戴着帽子，戴着口罩，而且还戴了手套。”蒋斌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他把刀塞给我，我看到了他的眼睛。跟15年前的那双眼睛一模一样，我认得他，一定是他！”
申明看向高牧，蒋斌的话正好与高牧的话相互印证，这让申明越发相信高牧的判断。
“蒋斌，你说的十五年前，是2205年4月15日发生在朝阳小区的那起命案吗？”
“朝阳小区……4月15号……”
蒋斌的眼睛努力睁大，看向高牧，却没有焦点，仿佛跨越时间的长河，再次回到了那个他永远也无法忘记的夜晚。
“蒋斌，你别怕，我会帮你，只要你说出真相，我会尽全力帮你。”
“真相？”蒋斌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痛苦的说:“我说的都是真相，可是你们都不信，所有人都不信，那些警察只会一遍一遍的否定我说的话，一遍一遍的逼问我到底怎么杀的人，他们完全不相信我，没有人相信我！我只是去送餐，我跟她根本就不认识，我为什么要杀她？我说了，我真的说了，可他们不信我，不信我……”
“蒋斌，我信，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就信！”高牧直视着蒋斌，让他看到自己眼底的真诚。
“你信我……你信我……”蒋斌看着高牧就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我信你。蒋斌，你说吧，把当年的真相都说出来，剩下的就交给我们。”
蒋斌像是受到了鼓励，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那天我上晚班，订单很多，仅仅朝阳小区就有五份，按照预定时间，我先去给六号楼一单元五零二去送餐。我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人应声，然后我又给点餐的人打电话，电话铃声是从房间里响起的，我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刚犹豫要不要先送其他餐品的时候，房门突然开了，门口站着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
说到这个男人，蒋斌的情绪又在波动。高牧连忙问:“他当时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为什么你会被认定是shā • rén凶手？”
“他说想请我帮忙，我犹豫了一会儿就答应了，可是我刚一进门就被人打晕了。再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我旁边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她……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我……害怕极了，我拼命的想离她远一点，这才发现我手里居然……居然还有一把带血的刀……”
“以后呢，还发生什么？”
“之后……之后警察就冲进来了，他们拿枪指着我，冲上来把我按在地上，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直勾勾的看着我……”
“蒋斌，你还记不记得那个男人当时的体貌特征，是什么样打扮？”
“他……也是黑色，对，黑色的长袖T恤和裤子，鞋……他穿的是拖鞋，深灰色的袜子，灰色的袜子……”
“拖鞋是男式的还是女式的？”
“男式的，浅灰色的，他穿着很合脚。”
“他看上去多大年龄？”
“年龄……年龄……他的眼睛告诉我，他很年轻，不会超过三十岁，不会超过三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