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牧质疑的看着申明，淡淡的说：“你们所谓的证据确凿，是在认定蒋斌就是凶手的基础上的证据确凿。蒋斌说的没错，他说出了实情，却没人相信，甚至连验证都不肯验证。”
申明忍不住维护的说道：“高牧，当时蒋斌就在凶案现场，而且凶器上只有他的指纹，再加上死者的指甲里找到了蒋斌的皮肤组织，在他没有任何证据能自证清白的情况下，警局做出这些的认定并没有错。”
“说到这一点，我还要提出一个疑问。”高牧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警察到达死者家里是几点？”
申明下意识的回答：“晚上九点十五分。”
“蒋斌去送餐的时间是几点？”
“晚上七点半离开餐馆......”申明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难看。
“从餐馆到朝阳小区需要多久？”
申明苦笑着回答：“骑行只需要五分钟。”
“也就是说蒋斌到达目的地的时间最晚是七点四十，我们再除去蒋斌在外等待的五分钟，是七点四十五。我想请问，如果两人发生争执，蒋斌把人给杀了，他有足够的时间逃跑，为什么要乖乖等警察上门？”
高牧淡淡的眼神，让申明有些坐立不安，他想为那些同事辩解，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辩解，这确实是个很大的漏洞。
“还有，警察是怎么知道那里发生凶案？据蒋斌交代，他听到破门的声音，如果当时房门是上了锁的，那又是什么人会在那种情况下报警，他又是怎么知道那里发生了命案？”
“报警人用的匿名电话，说是听到了房间里发生争吵，怕出事所以才报的警。”就连申明自己都觉得他的辩解很无力。
“匿名电话？”高牧停顿了一下，再次提出质疑，说：“如果是匿名电话，并不知道房间里正发生凶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警察持枪进入，而且是破门？”
申明的眼神闪烁不定，他看着高牧沉默了下来。
高牧拿过茶壶给申明倒了杯茶，淡淡的说：“申明，我知道你已经察觉了这起案件的不对，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而已。”
申明端起水杯喝了口茶，看向高牧说：“高牧，你是不是早就有所怀疑？”
高牧摇摇头，说：“之前我只是怀疑蒋斌的案子有问题，并没有怀疑你们警察内部，但昨天的一条新闻提醒了我，所以我才会有所猜测。”
“新闻？什么新闻？”
申明这一天都在查阅蒋斌的资料，还有查看监控录像，忙的不可开交，何燕曾经提醒过他，只是他没有入耳。
高牧拿出手机，将那条新闻调出来，递给申明查看。
申明接过手机，仔细的看了一遍，沉默了一会儿，疑惑的问说：“这条新闻有问题吗？”
高牧挑眉，随即恍然，申明不知道唐然的事，自然不会认为这条新闻有问题。他沉吟了一会儿，说：“你应该知道木家吧。”
“木家？你说的是龙华的电器龙头木家吗？这又跟木家有什么关联吗？”申明更加疑惑了。
“我最近收治了一个病人叫木槿，他是木方的儿子。木槿妈妈的事，你应该听说过吧。”
“嗯，这件事当时闹得很大，我确实知道一些。据说木方的老婆方青，因为木方出轨得了抑郁症，后来自杀了。”
“因为目睹了方青的死，木槿得了严重的心理疾病，这些年一直在治疗，却因为木槿的抵触一直没有效果。前段时间木方找到你们局长，接替了局长夫人空出来的名额过来就诊，木槿的状况得到改善。可就在前些天，我在商场遇到木槿，发现他被人算计差点出事，之后他的后妈贾梅就过来找我试探，我坚决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由此，我怀疑木槿在商场出事，是贾梅一手策划。”
申明听得入神，见高牧停了下来，连忙问：“之后呢？”
“申队，你不觉得昨天的案子有些奇怪吗？”
高牧突然转换话题，让申明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意思？”
“时间不对，地点也不对。如果让你去shā • rén，你会选择在白天还是晚上？是室外还是室内？”高牧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这起案子明显是经过精心策划的，既算计了蒋斌，又算计了受害者，这样精密的计划，怎么可能会选择在白天的小广场？那里虽然有些偏僻，可是来往的行人并不是没有，这不是很矛盾吗？”
申明本身就不笨，只是知道的不如高牧多，现在经过高牧一提醒，终于反应过来。他皱着眉头说：“确实有些不对劲。高医生，你心里是不是早就有了答案？”
“选择的地点在我的咨询室不远处，时间又在我刚好下班的时候，在结合刚才你看到的那条新闻，申队能想到什么？”
申明沉吟了一会儿，说：“高医生的意思是，有人在算计你？”
高牧喝了口茶，笑了笑说：“那条新闻将蒋斌塑造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变态，而我又被捧上神坛，你觉得如果让外界知道，神坛上的我要为蒋斌这个‘变态’翻案，会是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