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不过是自己的孩子就不一样了，那种父子之间血脉相连的感觉很微妙，无法形容......”王洋眼底的笑意很温暖，比他之前的笑容要真的多。
高牧眼神微闪，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情绪，说：“王先生将来一定会是个好父亲。”
王洋不动声色的收起外漏的情绪，好奇的看着高牧，问：“高医生，前两天发生的持刀伤人案，进展怎么样了？据说那个行凶者是个有严重心理疾病的人，曾经还是个shā • rén犯。”
“抱歉，王先生，这个我不能透露。而且我只是个心理医生，去警队也是给嫌疑人做心理辅导，并不参与案件的侦破。”
“该说抱歉的是我，忘了警队有警队的规矩。”王洋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说：“高医生，其实我想问，如果我真的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杀了人，会不会也会像蒋斌一样，被关进精神病医院？”
“如果真的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杀了人，虽然不会接受刑事处罚，但一定会被送进精神病医院接受治疗。无论你是不是无意识，只要伤害了别人，都要受到惩罚。”
王洋将酒杯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情绪低落的说：“高医生，你别看我和你说说笑笑，跟没事人似的，其实我心里害怕极了。我伤亡查过，精神病院到底是什么状况，那里比监狱还让人害怕。如果、如果我真的杀了人，我宁愿被关进监狱一辈子，也不想去那种地方，和一群疯子待在一起。”
高牧淡淡的说：“如果你想知道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让我帮你，或者自己拿着那件衣服去专门的机构进行鉴定。只有从根本上解决了这件事，你心里的结才能打开，否则你会永远活在那种未知的恐惧当中，谁都帮不了你。”
“可是我好怕......”王洋搓了搓脸，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我的生活一切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发生这种事？”
王洋拿起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又一口气给干了。
高牧象征性的拦了拦，说：“王先生，酒喝多了伤身，你少喝点吧。”
王洋摆摆手，说：“高医生放心，我酒量好的很，这点酒不算什么。这事埋在心里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能说出来，你就让我发泄发泄吧。”
高牧没有再拦，说：“适当的发泄确实对你有好处，但你也不要喝太多，对身体不好。吃点菜吧，垫一垫胃，会好受一些。”
王洋感动的看着高牧，拿起酒瓶给他添了些酒，举起酒杯，说：“高医生，这么多年摸爬滚打，我看透了人情冷暖，酒场上都是一个劲儿的劝酒，你还是第一个劝我少喝酒的人。来，我敬你一杯。”
王洋仰头又一口气干了一杯，看着高牧接着说：“高医生，我干了，你随意。”
高牧端起酒杯象征性的抿了一口酒，给王洋倒了杯茶，说：“王先生喝口茶吧，这浓茶可以解酒。”
“不用，我没醉。”
王洋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沉默的垂下头，趴在自己的手上。
高牧看不清他的表情，关心的问：“王先生，你还好吧？”
王洋肩膀开始颤抖，好一会儿才哽咽的说道：“高医生，我没事。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高医生，你能帮我吗？”
“能，但前提是你要跟我说实话，全然的信任我。”
王洋抬起头，用袖子擦了擦眼角，说：“高医生，我相信你。只是我还是会怕......精神病医院那种地方，我真的不想去......”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自己杀了人？或许那只是动物血，或者某种染料呢？王先生，你是否对我有所隐瞒？”
王洋的眼神闪烁不定，他端起酒杯再次一口气喝干，因为喝的太急，他呛咳了起来。高牧看了一眼见了底的酒瓶，抽出一张纸巾递给王洋，说：“王先生，你这样喝酒很容易喝醉的。”
王洋接过纸巾擦了擦嘴，看向高牧眼睛有些发直，说：“高医生，我没醉......高医生，其......其实我真的想醉一场，喝......喝醉了，醒过来，一切......一切都恢复原样......”
高牧又给王洋倒了杯茶，说：“王先生，你喝醉了，还是喝杯浓茶醒醒酒吧。”
“我......我没醉......高......高医生......”
王洋醉眼朦胧的看着高牧，说着语无伦次的话，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就趴在桌子上没了动静。
高牧起身来到王洋身边，推了推他的身子，叫道：“王先生，王先生，你还好吧？”
王洋的脑袋晃了晃，小声呓语了一句，便又没了动静。
高牧再次推了推王洋，问：“王先生，你家住在哪里，我好送你回去。”
王洋这次连呓语都没有，彻底没了动静。高牧沉默了看了王洋一会儿，转身离开了包间。刚刚还醉的不省人事的王洋突然睁开眼睛，看向包间的房门，眼底是一片清明，嘴角勾起一抹兴味的笑意。在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时，再次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