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斌怔怔的看着高牧,眼眶微红,感动的说:“谢谢,高医生,真的谢谢!”
蒋斌的人生太苦,养父的欺辱,周围人的排斥,他感受到的都是人性的冷漠,唯一给他温暖的母亲,却在十几年前离世了。他已经记不清温暖的感觉,现在高牧却真真切切给了他,他怎能不感动。
“蒋斌,你该谢的可不止我,还有很多人在为你的事努力着。”高牧将手中的鉴定材料递给蒋斌,接着说:“这是当年案件中作为重要物证存在的棒球棍的鉴定结果,你看看吧。”
蒋斌有些茫然的接过文件,在高牧的眼神鼓励下,认真的看了起来。半晌后,他抬起头再次看向高牧,眼底已经有泪花闪现,说:“高医生,这、这份材料可以说明什么?”
高牧看着蒋斌,一字一顿的说:“这份材料完全可以说明,当时的凶案现场,还有第三个人在场,所以十五年前的命案存疑。蒋斌,只要你现在提请上诉,检察院便会介入,那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为你重新调查。”
蒋斌看着高牧,眼泪溢出眼眶,他激动的无法言语。没有人能够完全理解他此时的感受,蒙冤十几年,因为这个案子他在那个地狱般的精神病院一困就是十年,就连他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他经历的绝望太多,对这个世界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没想到黑暗的世界也有透进光明的时候,他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高牧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握住蒋斌颤抖的双手。蒋斌仿佛受到鼓励般,慢慢呜咽出声,最后额头抵在高牧的双手上,嚎啕大哭起来。高牧没有抽回手,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陪着。
看着两人紧紧相握的双手,已经哭得像个孩子般的蒋斌,申明的心里不是滋味,眼眶也跟着一阵阵的发酸。
哭了好久,蒋斌才慢慢平静下来,他松开高牧的手,眼眶哭得红肿,精神状态却好了许多。他有些赧然的说:“高医生,对不起,我......我太激动了,没控制住。”
高牧不在意的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蒋斌,说:“如果心里有情绪,那就及时的发泄出来,哭也好,笑也好,只要发泄出来,就是好事。不要积在心里,因为越积越多,总有超过你所能承载的限制,到时候情绪崩溃,人也就病了。”
蒋斌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说:“好,我以后都听高医生的。”
高牧笑了笑说:“蒋斌,虽然案件可以重新调查,但在案件查清之前,你还得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你要放轻松,不要给自己太大的精神压力,能做到吗?”
蒋斌点点头,苦笑着说:“其实在这里挺好的,能单独住一间房子,除了看守的警察,几乎没人知道我是谁,也就看不到那些冷漠的眼神,我过的很平静。高医生,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的,无论如何我都要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回去后,我让申队给你捎两本书过来,你静下心来看看。空闲的时候,可以好好回忆一下当年的情况,想到任何线索,都可以及时联系我们。”
“好,谢谢高医生,还有申队,真是谢谢你们!”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探视的时间也就到了,蒋斌被带走,高牧和申明也随之离开了看守所。
看守所外,申明眉头微皱,说:“高牧,虽然现在案件可以重新调查,但真正的shā • rén凶手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我们该从什么地方查起呢?”
“就从警察内部,当年参与这起案子的所有人查起。”
申明担忧的说:“这样做会不会更加触动那些人的敏感神经,以至于他们狗急跳墙?”
“申队,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控之下,一旦十五年前的案子宣布重新调查,就已经触动了他们的敏感神经,情况再差还能差到哪儿去?而且我们就是要逼他们狗急跳墙,只有他们动了,我们才有可能抓到他们的马脚。”
申明点头,笑着说:“好,那咱们就打打草,惊惊蛇。”
高牧跟着勾起嘴角,随即叮嘱道:“那些人手上都有人命,不在乎再多杀一个,就算我们要逼他们狗急跳墙,也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我不想再看到有任何人因为这起案子丢了性命。”
高牧真心实意的关心,让申明眼底的笑意更浓,他现在能深切的感受到,高牧是真的把他当成了朋友。
“你放心,我这么多年的警察不是白干的,想要我的命,可没那么容易。我担心的是你,生活规律的吓人,如果对方想对你下手,肯定非常容易。”
高牧淡淡的说:“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你不是我的对手。”
申明一怔,看着高牧远去的背影,小声嘀咕道:“论文我比不过,论武我还不是对手,这......还让不让人活!”
两人在看守所门口分道扬镳,各自回家。
2220年8月11日,检察院发表声明,就十五年前朝阳小区发生的命案给予说明,宣布其中一件关键性证物存疑,犯罪嫌疑人蒋斌提起上诉,经法院和检察院共同商议,宣布成立专案组,对案件重新调查。
声明一出,网上一片哗然,在有些人的引导下,民众都在怀疑法院和检察院共同决定的公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