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医院,高牧提醒申明去调查孙铭。申明随后就去了刑侦二队,查看了他们的调查资料,几经周转,查到孙铭的姐姐孙眉名下的一个账户,在张松被害的前一个晚上,被打进了三百万,而孙眉却对此事毫不知情。申明要求提审孙铭,可是孙铭始终坚称自己是被陷害的。
申明也觉得疑惑,孙铭家里虽然算不上富足,但都是龙华本地人,生活过得去,三百万虽然不少,但不足以让一个不那么缺钱的人去卖命。申明觉得这里面肯定还有隐情,如果想要让孙铭开口,他就必须查出真相。经过申明几天不眠不休的追查,终于功夫不负苦心人,让他找到的孙铭帮助黄志勇的原因。
孙铭原本是名交警,后来才进了警局,做了一名民警。在一次执勤中,因为太累精神有些恍惚,开车的时候没注意,撞上了一个过马路的老人。当时是晚上,又地处偏僻,孙铭一狠心,就将奄奄一息的老人拖到了马路中央,眼看着一辆汽车从老人的身上轧了过去。
那个路段没有摄像头,人烟也不多,孙铭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还是被人找上了。那人拿着照片勒索他,一次比一次要的多。他不堪重负。
申明之所以能这么快查到这些,还是因为那个勒索孙铭的人去他家里找人,正巧和申明撞上,那人心虚,一看到申明的警官证,就以为是孙铭报了警,紧接着就逃跑,被申明抓了个正着。那人是初犯,根本经不住盘问,申明没费多大功夫他就招了。
申明再次提审孙铭,将犯罪证据摆在他的面前,孙铭无法否认,但一想到黄志勇的身份,孙铭只承认是他杀了张松,当申明问到他为什么要杀张松时,却沉默了下来,对黄志勇只字未提。直到调查组的人出现,孙铭才算开了口。
勒索孙铭的人叫吴国华,是个整天游手好闲的啃老族,出事那天晚上,吴国华从那里路过,正好撞见整件事情的发展,他没有报警,而是偷偷的录了下来。吴国华几经周折,找到了孙铭,于是开始勒索他,一开始是几万。尝到甜头后,就要一张口就是二十万,孙铭实在不堪重负,就起了杀心。可还不等他动手,一个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男人却找上了他,手里拿着的正是那晚的照片,那人说只要帮他们办事,不仅有钱拿,还可以帮他转去别的部门。孙铭考虑了几天,就答应了下来,没过多久,他就转去了警局,当上了民警。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吴国华似乎消失了,而那个陌生人也没上门,孙铭一直过的很平静。直到前不久,他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说他的第一个任务是帮助他们杀掉医院里的张松。孙铭一开始不答应,虽然他身上也不干净,但亲自动手shā • rén他还没试过。可是他没得选择,毕竟他之前就已经犯了罪,只要那些人将证据扔出来,他也是死路一条。所以他狠狠心就应了下来,条件是事前黄志勇必须先打三百万给他。
一开始,孙铭也不知道黄志勇是那个幕后的人,直到搜身时,他发现黄志勇手腕上的伤疤,孙铭几乎瞬间便认出了他,在黄志勇的示意下,他口口声声说是被人陷害,拉黄志勇和申明下水,然后黄志勇顺水推舟,将申明停职,自己也抽身而去,更方便他做事。
黄志勇自落网后,无论调查组的人如何审问,他始终一言不发。谋杀张松,虽然孙铭可以作为认证,但缺少有力的物证,只要黄志勇死咬着不松口,根本无法定他的罪。就算是看守所内被抓个现行,也顶多判他个shā • rén未遂。如果想定他的罪,想知道整个案件的真相,就必须让他开口。
黄志勇是个老刑警,他自然明白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面对这样的情况,调查组的人真是一筹莫展。无奈之下,高函再次找上高牧。
经过十几天的调养,高牧的身体虽然还很虚弱,到底能支撑一段时间,再加上高函找他时,李清正好不在,高牧也就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2220年9月5日上午,申明推着轮椅上的高牧一起进了审讯室,黄志勇见到高牧,平静的眼睛荡起波澜。
高牧打招呼道:“黄局,好久不见。”
黄志勇平静的说:“高牧,好久不见。”
两人的对话不像是在审讯室,而是像两个很久不见的老友在打招呼。
“黄局看上去精神不大好,可是这两天休息不好?”
黄志勇伸手理了理头发,笑笑说:“你呢,身子恢复的怎么样?”
“还不错,最近一直在医院养病,什么都没做。”
黄志勇看着高牧的眼神变得复杂,说:“高牧,你为什么要掺和进来?”
高牧苦笑着说:“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过的这么惊心动魄。只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无法重来。我这人就是一根筋,答应过别人的事,就一定要做到,这是我的处事原则。”
“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谁能入得了我的眼,恐怕就只有你了。高牧,虽然我是被他们抓的,但其实我只是输给了你。”
高牧笑了笑,说:“黄局,是申队坚持不懈的调查,才证实了你是隐藏在内部的那个人,而我只是提出了天马行空的猜想。”
“高牧,事实究竟怎么样,我心里清楚。如果没有你,我和李嘉文不可能被牵扯出来,就连蒋斌的案子能不能被推翻重审都难说。你真的很聪明,聪明的可怕。我和李嘉文都是败在你的手上。”
“黄局,你太抬举我了。如果没有申队他们这些坚持正义的警察,就算我再聪明也没用。”高牧有着清醒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