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等她说完就反驳,“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怎么血口喷人呢?”
夏时初愤怒地盯着他,终于知道什么叫贼喊捉贼。
老护士看他们各执一词,犹豫了下,转头对夏时初说,“同志,你可能误会……”
“我没有误会。”夏时初大声打断她,“他明明做了,也说了。”
护士皱了下眉,抱住她胳膊,“我们先出去,我让别的医生给你看。”
“我不要看了。”夏时初挣开她的手,气得浑身发抖,“我要报警,我要告他猥-亵。”
护士一听,连忙道,“你别生气,这样吧,让黄医生给你道个歉。”
“我不要道歉。”
“我道什么歉。”
两人竟异口同声。
夏时初咬着唇,看向男人,只见他双手插兜,下巴微扬,傲慢又无礼地瞧着她,一副看你要怎样的嚣张。
夏时初不懂,他怎敢如此嚣张?
直到她坚持报案,直到他们被带到派出所,直到办案民警问:“你说他猥~亵,有证据吗?”
证据是什么?
她一没录像,二没录音,三不能让时光倒流回放,如何提供证据?
“你们一个说有,一个说没有,我到底该信谁?”民警不耐烦地说,“总不能听一面之词。”
最后,因为证据不足,派出所只做了笔录,说会再调查,但是夏时初知道,这不过是一句打发她的空话而已。
从派出所出来,她望着洋洋得意的禽-兽,气得哭出来。
气法网恢恢疏而有漏,气自己刚才在诊室应该拿托盘砸死这个混蛋,气她明明吃了亏受了委屈却什么都做不到……
她又气又难过又委屈,想打电话给盛怀扬,偏偏手机还没电了,而且钱包还掉在了医院。
好在派出所的女民警善良,安排警车陪她回公寓,路上那女警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你别太难过,其实我们相信你讲的都是真的,可这种事……哎。”
女警叹口气,告诉她,每一年他们都会接到很多类似这样的案件,可是由于取证难、且没有造成所谓的实质性伤害,往往都是证据不足,无法立案。
回到家,夏时初先把手机充上电,再进浴室洗澡。
她把水开得很大很烫,用力揉搓着皮肤,尤其是被那双手碰过的地方,可是不管她怎么搓,却总搓不掉那恶心的感觉。
如瀑的水柱下,她抱着双臂蹲下来,想起女警临别时说的话,“女孩子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以后半夜不要独身出门,让男朋友或者朋友陪着会好一点。”
男朋友?她的男朋友在美国,他们已经快一个礼拜没有联系了。
盛怀扬,你知不知道,我被人欺负了?
她把头埋进膝盖,那些愤怒、委屈、痛苦奔涌而出,冲破她的泪腺和喉咙,让她放声大哭。
她哭了很久,哭到快喘不上气,才抓着水管站起来,披上衣服回到卧室。
手机已充满电,她蹲在床边,握住手机,切到□□,上面还是她临去医院时发给他的信息:“盛怀扬,我肚子好痛,上吐下泻,谭丫丫不在,我只能自己去医院。”
她盯着上面他离线的头像,好久好久才打下一串字:“盛怀扬,你怎么不回我信息?”
和从前一样,依然没有回应。
夏时初哭着继续写到:“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你到底在干嘛?”她把手塞到嘴里,用力咬住,抬眼看向挂在墙上的台历。
上面画了个大大的爱心,那是他们一年之约的最后一天,距离现在只有18分钟。
“没关系啊,你好好在美帝赚钱,一年之后你要是不想回来,就跟我说,我去找你。”
所以,你是不想回来吗?为什么不同我说?你是怕我不会来找你吗?还是你压根不想我来找你?
夏时初用手背胡乱抹着泪,一字一句输入:“盛怀扬,我警告你,过了12点,如果还看不到你的信息,我们就分手。”
她握着手机在床边一动不动地坐了6个小时,好累。
这些年她一直在追着他跑,太累了。
凌晨六点,她平静又绝望地发出六个字:“分手吧,我累了。”
她太累了,等不动,也追不动了。
**
回忆往事,夏时初泪流满面。
严弢把纸巾递给她,“还好吧?”
“我没事。”夏时初擦了把脸,看向他,“严队长,你来电话时说,现在有新的证据逮捕这个混蛋是吗?”
“对,一名受害人保留了有力证据,而且她还说服另一名受害联合指认。”
严弢把案情简单介绍了下,原来这个黄禽-兽这些年平步青云,已经升任为湖滨医院的副院长,可他非但没有收敛,还利用职-权,频频对科室、院内的女同事、女下属和实习女医生下手。
大多数受害人碍于各种原因没有出来检举揭发,直到这次一个实习女护士勇敢地站了出来,而且还通过录像、录音,保留了有力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