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为了他的皇位,连自己的亲子都要谋算啊!
太夫人道:“我一介妇人,不懂朝堂大事,但自古以来,君要臣死、父要子亡,都是旁人无法置喙的,老爷无需过于自责。”
“终究还是不忍心呐……”
太夫人当然明白相爷惋惜什么,满朝文武,能够在党派之争中保持中立的少之又少,大部分都在太子或是三皇子一系,太子此番一旦反了,受牵连者不知几凡,同朝为官数十载,相爷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心下难免哀痛。
……
“若是殿下能成事,会如何处置众人?”
六皇子道:“打压太子嫡亲一系,其他人酌情处置。”
“如何酌情?”
面对如此追问,六皇子也不恼,思量半晌,才道:“若只是被迫行事,降职调任便是,若是野心勃勃想要为太子谋事,则贬为庶民。其中,若有其他罪证者,按律处置。”
“殿下倒是宽容。”
六皇子没有计较这话里是真心还是反讽,只淡淡道:“若我成事,又何须拿手下败将磋磨,凭白落个狠心的名头?打压太子嫡系,也不过是为了朝堂稳固。”
“希望殿下能信守承诺。”
不同于势力都在边疆的镇北侯,对于满朝文武无甚牵连。京城里的几位将军,到底与同僚共事多年,总有几位说得上话的好友,不愿见他们因跟错了人而掉脑袋,这才会有这样一番对话。
六皇子此番想要趁着皇帝与太子相争之际夺势,少不了这几位将军帮忙,虽说他们手里的兵权大都已经交出,但握在手里的,都是精兵,且都在京城附近,不似谢侯爷那般鞭长莫及。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远比谢侯爷得皇帝信任!
……
苏静云并不知道自家夫君的盘算,她只是尽职尽责陪在瑶妃身旁,为了保持瑶妃的尸身不腐,寝宫里摆放了大量的寒冰,明明已经是过了立夏的时节,苏静云却裹得好似寒冬。
眼看着七日期限已经过了五日,再有两日就必须要非瑶妃灌下热茶化药,苏静云的心里惴惴不安,若非对六皇子的笃信,她怕是早就按捺不住了。
外间传来一阵轻响,苏静云回头,是女官来送膳食,这位是跟着瑶妃贴身伺候了多年的人,对瑶妃忠心耿耿,对苏静云的照顾也极为妥帖,不仅一日三餐很是用心,各种点心更是备得齐齐的,哪怕苏静云毫无胃口,也从未断过。
有她陪着瑶妃,苏静云也能安心用膳。
这一顿是晚膳,用完后,苏静云在外间走了几圈儿消食,便又回来守着瑶妃,夜里,就睡在瑶妃房里的贵妃软榻上。
也正是如此尽心尽力,才让皇帝相信她能照顾好瑶妃,也让六皇子能安心去做旁的事。
只是,这一晚,苏静云的心里莫名有些不安稳,入夜已深,她却迟迟没有睡意,似乎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