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七皇子下意识看向首座,果然见皇帝蹙着眉往过来,当即缩了缩脖子,回了自己的座位。
言明见状,轻嗤一声,六皇子看他一眼:“七皇子生性狭隘,睚眦必报,你不该惹他。”
“怕什么!不是有你在吗?”
……
满月宴如期开始,场面却不若先前那般热络,在座的都是人精,哪里看不出皇后和淑妃又对上了?更何况,三皇子妃眼圈儿还是肿着的,全然不似之前那般意气风发,想也知道是出了岔子,怕是三皇子的太子之位当真要飞。
果然,直到宴席结束,皇上起身回宫,都只字未提给皇子赐名一事,更别提立太子了。
见状,众人纷纷告辞,携家眷离去。
等最后一个客人离开,三皇子再也绷不住脸上的笑容,恨恨摔了茶盏,拍桌叫道:“迟早有一日,我要叫他永世不得翻身!”
三皇子妃喏喏不敢言语。
回去的路上,苏婉若拉着苏静云,低声问道:“皇上唤你去是为了何事?”
太夫人淡淡道:“婉若。”
苏婉若当即坐直了身子:“祖母,婉若错了。”
太夫人看她一眼,阖眼假寐。
待到马车停下,太夫人淡淡道:“今日之事,勿要多言。”
苏婉若同苏静云齐齐应道:“是。”
虽然苏静云什么都没说,但满月宴上发生的事到底还是传开了。大皇子在满月当日揭发三皇子狸猫换太子,三太子妃诞下的明明是女婴,却被替换成了皇子。三皇子自是不认此事,直言大皇子污蔑,结果等他想要寻接生嬷嬷和丫鬟,却发现均已失踪。
皇上左右难辨,便要滴血认亲,却不料滴血认亲竟是无法认亲,一时间,京城里竟盛行起滴血认亲来。
得知此事的苏婉若这才知道苏静云那日被召去是所为何事,不由暗自庆幸这传闻里并没有她的存在,否则也不知是好是坏。
不出众人所料,立太子一事就这么被皇上搁置了,臣子们忙着互相参本,竟也顾不上劝谏。
相爷看着乌烟瘴气的朝堂,不由暗叹。皇帝不公,皇子不亲,群臣不忠,国之危矣,若他是邻国,必定会趁机来犯。
苏静云不知相爷忧心,却知道这场被皇帝默许的夺嫡之争确实如皇帝所预期的那般,大大削弱了皇后和淑妃背后的家族势力。却也出乎皇帝预料,整个朝堂上下震荡,到最后,连无辜中立的大臣都被牵连,以至于当强国来犯,险些破国。
……
六皇子自满月宴那日后,又开始每日到相府拜访。
第一日的时候,苏婉若正同苏静云争辩喜帕上的花色,她想用粉色勾线,苏静云却觉得用金色更好看。
六皇子并未让人通传,青柠又不在外面,于是便叫他将满屋的大红看了个清楚。
苏婉若一张脸涨的通红,行了个礼便匆忙退下了,背影看着如逃跑一般,苏静云也觉得十分羞涩:“殿下,您怎么来了?”
六皇子走到桌边,看着那两块喜帕,正要伸手拿了看看,却被苏静云一把抓了去。
“殿下,这,这,这都是帮婉若姐姐绣的。”
六皇子道:“哦。”
苏静云:“……”
……
在上溪村去往樊城的路上,陈河看着沉默不语的苏大海,问道:“我在京中也有不少朋友,若你想去,我可帮你联络。”
苏大海摇头道:“等云儿回来再说罢,我想听听她的意见。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在乎再多这几日。”
陈河点头道:“也好。”
两人便不再言语,苏大海摸了摸胸口,里面放着一枚印章和两封书信,是他亲爹留给他的遗物。
在陈河的施压下,里正请了族长出面,将苏家的事掀了个底朝天,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苏大海当真不是苏家的孩子!
当年苏家兄弟三人去从军,打了胜仗后解甲归田,回乡途中却意外遇到了被人追杀的苏将军。
彼时苏将军正奉诏带家眷回京,却不料途中被人埋伏,拼死护得小儿脱困,却重伤不治,弥留之际被苏家兄弟三人碰上,无奈只能托孤。
苏家兄弟三人怕死,不敢按照苏将军的要求,冒险送苏大海去京城苏将军的故友家中,也是对苏将军留下的大笔银两起了贪念。三人商量之后,便将苏大海带回了上溪村,且交由苏家老三抚养。
这么多年,三人只字不提此事,苏家老大老二是因心中有愧,苏家老三却是渐渐没了良心。
当着祖宗牌位的面,苏家兄弟三个痛哭流涕,却没有人同情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当年若非苏将军勇猛无敌,那场战事怕还要再多持续几年。没想到胜仗刚打完,还没到论功行赏的时候,苏将军竟然失踪了,从此再也没出现过。
得知自己真正的身份,苏大海的脑子乱糟糟的,在看了苏将军留给他的书信之后,更是仿若做梦一般。
陈河体谅苏大海的心情,便也没多说什么,只将马车驾得十分缓慢,让他能在路上多想想,回去该如何同家人解释,亦或是何时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言明:不是有你在吗?
六皇子:你又不是我未婚妻子。
言明:我是你未婚妻的老师,将来也是你的老师!你不护着我,护着谁?
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