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云看向六皇子,六皇子悠悠然回视。
“您这是何意?”
六皇子道:“岳丈对我横眉冷目,总要想些法子让他接纳我这个女婿才好。”
苏静云:“……”这种事情,怎么能够当街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口?苏静云抿紧了唇不吭声,心里却好似被沾了蜂蜜的羽毛刮过,痒痒的,还带了丝丝甜意。
见苏静云闷着头当没听见,六皇子勾了勾唇角,又道:“赐婚的圣旨是送到相府的,你嫡亲的爹娘都不知情,对我心有不满也是情理之中,所以我才厚颜向外公请教。此番行事,当是外公他老人家的意思。”
苏静云才不信,以六皇子的性子,向外公请教是假,直接请外公出面才是真!
“岳丈那边,就要劳烦云儿费心去劝说了。”
苏静云终于停下脚步:“公子,您答应过,三年后才成婚的!”
六皇子:“一言和你姐姐订婚几年了?”
苏静云静默,他们是两年前正式交换了聘书,明年大婚,整好三年!
“看在我送你两盒胭脂的份上,替我在岳丈面前美言几句,趁早把聘书交换了,可好?”
苏静云粉面含春,又羞又气,哪有这样越过爹娘当面提及婚事的,叫她怎么答应!
“那胭脂我不要了!”
六皇子问:“当真不要了?”
苏静云鼓了鼓腮帮子:“不要了!”
“不想看看最后那块胭脂是何模样?”
苏静云:“……”想!
陆一言跟在一旁,忍了又忍,终究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忍不住问:“公子的舅舅是做什么的?”出手就是十艘船的聘礼,哦不!这还不算是聘礼,因为那位舅舅说这只是聊表心意的见面礼!
六皇子冷冷看他一眼,似是恼怒他的不识趣。跟在一旁的元宝赶紧拉着陆一言,轻声道:“天合商行知道吗?”
陆一言深吸一口气:“当然知道!他家铺面遍布全国,甚至连其他国家都有分号,你莫不是告诉我,公子的舅舅是天合商行的?”至于是什么,陆一言不敢瞎猜,光凭那出手就是十船货,估计在天合商行职位不低。
元宝用力点了下头:“公子的舅舅是天合商行现任的总管事,公子的外公是天合商行现任的掌权人。”
陆一言:“……”终于知道,为什么同为后宫最尊贵的女人之一,瑶妃却永远是最华丽贵气的那个!
……
“我靠!难怪宁昶喜欢拿钱开路,感情是家学渊源!”言明嫉妒得眼睛都红了,暗想:难怪书里的六皇子英年早逝,亲爹是最高皇权掌舵者,亲妈是绝色宠妃,外公是天下首富,说他是高富帅都是委屈他了,这样的人,活着就是为了让人嫉妒的!
苏大海也着实被吓得不轻,他当初结交的商行掌柜,可不就是天合商行的!他因沾着这层光,也跟着天合商行的船跑了几趟商,心里对天合商行的敬佩更胜他人。
得知天合商行是六皇子外公家族世代经营的成果,苏大海对面前这位自称伊泽的六皇子的舅舅也冷不下脸了。
伊泽多年行商,不知见过多少形形色.色的人,此番不过一眼便看出苏大海的松动,当即笑得更和善,态度也更谦和:“宁昶心悦云姑娘已久,却到底年轻,不得其法,未提前与您商量,便贸贸然请了皇上指婚,是他不对,我先在这里替他给您陪个不是。”
苏大海连忙起身,连连摆手:“哪里哪里!殿下他也是为了替云儿出头,我都听人说了,云儿在京城里,因着农家女的身世被人瞧不起,殿下这才求了皇上指婚。”
言明瞧着伊泽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把苏大海哄得眉开眼笑,他敢肯定,若是伊泽再提定亲的事,苏大海定会一口答应下来。只是,伊泽并未趁热打铁,转而谈起了跑商的事。
六皇子和苏静云回来时,伊泽已经苏大海送去客房歇着了,苏静云一进门便躲回了闺房里,再也不肯出来,六皇子也不在意,独自去找了伊泽。
瞧见伊泽,六皇子难得露出一分晚辈的乖巧,唤了声:“二舅。”
伊泽起身,细细将六皇子打量了一番,这才笑道:“看你这般,想必身上的伤已经痊愈了。”
六皇子点头,道:“已经好了,让二舅担忧了。”
“我担忧倒是没什么,你外公却被你吓得不轻,日后可不能再如此行事,你的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六皇子乖顺道:“我记着了。”
“你也就做了错事或是有求于人的时候才会这般乖巧。”话虽如此,伊泽却似乎并不在意:“我刚与你岳丈略微交谈了几句,他的心性当是不错。”
“云儿的心性更好。”
伊泽笑道:“那你更不能再随意糟蹋自己的身子,否则,便是订了亲,成了婚,你也做不了什么。”
六皇子道:“二舅总是与娘亲说一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