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那顿饭,吃得石媛的心半夜还在滴血。
“皇甫铭玹以前也这样吗?”石媛躺在床上,总觉得现在的皇甫铭玹和自己刚见到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不是!”
一个声音幽幽地从石媛的耳边飘过。在这既伸手不见五指,又万籁俱寂的黑夜里,石媛被这声音“炸”地猛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谁?”
“还能是谁?”那个声音有些不耐烦,“都多久了,你怎么还不适应?”
石媛慢慢缓过劲来,松了口气似的又躺了回去:“你一会灵一会不灵的,叫我怎么适应?”她望着漆黑的房间,总感觉有一个影子就在屋子的上空飘荡着。
“毕竟……我快要……”最后两个字像是被黑夜吞没了一般。
“什么?”
“没什么……倒是玹儿跟在你身边变得开朗了许多,该感谢你才是。”皇甫铭瑛话锋一转,又说起了皇甫铭玹。
石媛对着空气苦笑了一下:“是不是也比以前能吃了?”
“嗯!”皇甫铭瑛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从前玹儿在宫中压抑得很,话也说得少,吃饭也不香。也许是一开始父皇对他太严厉了,而我继位之后又延续了父皇的方式对他。”
石媛算是听明白了,不过她又很疑惑:“究竟得是多严厉才会把孩子逼成那样?”
“这不重要,如今他有了变化,我很欣慰。”
当皇甫铭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石媛感觉自己恍惚间看到了她的面带笑容的影子。
“你欣慰了,我却笑不出来了。我现在都想不好应该找什么工作才能养活得了我们了。”石媛将手伸到枕头下面,捏了捏干瘪的荷包,只觉得痛心不已。
“放宽心。恐怕还是前些日子饿坏了,这顿之后他应该许久都不用吃这么多了。”皇甫铭瑛自然没有办法帮她,只能稍稍用语言宽慰她一下。
“哈——算了,反正一时半会也不会有钱带他去远乡楼吃了。”石媛实在是有些困了,说着话直打哈欠。
皇甫铭瑛见状,也不再说话。安静了没一会,石媛翻个身就失去了意识。
隔日一早,没有了工作压力的石媛完全失去了起床的本能。
直到门口透进些许悉悉索索的声音,她才慢慢转醒。
“佳酿姐姐,你为什么守在姐的屋门口?这个点姐不应该去上班了?”皇甫铭玹好奇的声音最先传进石媛的耳朵。
了解真实情况的佳酿开口的声音明显小了许多:“长公主昨日没和殿下说?长公主辞工了。”
“不会吧?怪不得……”皇甫铭玹似乎才刚刚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忽然紧张起来,“那我们今天是不是没饭吃了?要不把本王这身衣服卖了吧,估计还能顶一段时日。”
“殿下,您就剩的外衣不多了,总不能您以后都不出门了。”佳酿生怕他真的跑出去当衣服了,赶紧张开双臂拦住了他。
“反正春天就快来了,等到天气再冷的时候,本王和姐姐的俸禄也该下来了,到时候还怕没衣服穿吗?”皇甫铭玹抬头望向廊檐外的半边天空,仿佛在期盼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