蒿县城隍意欢端坐于正位之上,翻阅着一本低劣伪造版本的生死簿,一双美眸之中闪过一抹狡黠。
“城隍大人,王摄魂使已经通过三里屯,即将抵达三娘子客栈,要离开蒿县了。”
从酆都调遣而来的阴司官吏对着蒿城城隍意欢禀报着,不卑不亢,没有任何的情绪所在。
“知道了。”意欢点了点头,“地狱司命呢?”
“沈司命的修为高超,速度并非王摄魂使所比,估计已经进入淮北府新光县的地界之内。”这鬼吏接着道。
鬼吏并没有如其他城隍阴司那般对城隍恭敬谦卑,因为他是从酆都调来的官吏,待新光县的阴司运转顺利之后将会调回阴司,并不会长久待在这里,因此对蒿县城隍自然没有那么尊敬了。
只可能就是京官和地方官的区别吧。
意欢倒也没有多在意这一点,毕竟蒿县也不是没有阴魂,这兵荒马乱的,每天死的人都不少,用不了几个月蒿城阴司就能自己发展起来,到时候就好处理很多了。
“各司主官近些日来不可懈怠,将阴差于前,随时注意淮北府新光县的动态,若有帝君所需之处,蒿县阴司各处全力支援,不得有误!”
……
新光县阴司之内,全阴司的阴差官吏战战兢兢地跪倒一片,宁权坐在城隍府的主座上,手中把玩着新光县城隍印,淡淡地看着跪倒地满地官吏,打了个哈欠。
这些阴差官吏都是在民间大肆敛财之人,几乎是将整个新光县都给囊括了个遍,新光县中的大户人家现在是无人不知不人不晓,每几个阴差官吏都在民间有一个‘代言人’替他们收取银子,收敛的钱财不知几多。
前世《聊斋志异》上有过地府阴司收取贿赂的故事,当初的宁权还在纳闷,鬼神之辈怎么会做出因为银子而官官相护,银子对鬼神之流也没什么作用,现在他倒是知道了。
如果聊斋里记载的是新光县的阴司,那么一切都不奇怪了。
阴差鬼吏们不敢抬头,幸亏鬼魂不用呼吸,否则他们现在就连呼吸都不敢了。
面前的这位爷举手投足之间便将整个阴司的武官缴了械,又轻而易举的将只属于城隍的城隍印给握在手中,片刻便炼化,成了新的城隍,这让他们感到十分惶恐,同时也不知所措。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位爷是什么来头,来新光县要干什么,之前的那位城隍去了哪里。
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让他们感到十分恐惧,对未来感到十分的迷茫,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位不知从哪儿来的爷是会继续做之前的那位城隍所为的勾当还是要当一个正直的城隍?
不过就算是清理异己,也应该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吧,毕竟如果他们都死光了,那么整个新光县阴司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
一个空壳子根本就运作不起来,他们也只能寄希望于这位‘新城隍’应该会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不会对他们下手。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一夜之间,没有一位阴差鬼吏敢动弹半分,宁权坐在主位上,他们也只能跟着跪在那里。
倒是有个武判官忍不住了,站起身来想要反抗些什么,说什么‘老子不伺候了’之类的话,可是还没等他撒泼猖狂多久,便灰飞烟灭了。
那位青衫公子只是动了动手指,那武判官竟然直接被打落了敕封官身,沦为孤魂野鬼,霎时灰飞烟灭。
这档子事直接就震慑了其他新光阴司鬼差官吏,他们根本就不敢动,只能苦苦的等候着这位爷的下一步命令。
忽然间,这些跪倒在地上的阴差官吏们猛然发觉到了外面传来了一阵凶猛的煞气波动。
这道波动的传来让他们心中感到一喜,以为是老城隍回来了,登时松了一口气。
城隍的实力大家都有目共睹,而现在城隍的背后又有淮延龙王,他回来了那就表明自己现在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不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