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塘里的火越来越小,白芷干脆弹了个火球停在水壶底下。丁阿姨想说什么,但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粥滚之后,白芷给自己盛了一小碗,剩下的倒大碗里,连壶都搁到丁阿姨那边去了。晚上她俩在火塘边歇下,都没有睡好。白芷一直沉默。丁阿姨也没有安慰她。
第二天早饭后丁阿姨又给白芷号了脉,吩咐她注意休息,补充营养。白芷一一点头答应,告辞离开。她走了没多久,六人组找到小镇。整个小镇只有丁阿姨一个人。平头男客客气气询问丁阿姨有没有看到这样那样的一个姑娘。丁阿姨指着火塘边白芷过夜的地方,说:“她昨晚在那睡的,早上给我煮了一锅面条才走,她说她要回家去。”
“阿姨,她提过她家是哪的吗?”平头男和丁阿姨客套的时候注意到手下打出是的手势,确定顾白芷才走不久。
“是杭庄的?她没说。听起来像是那一带的口音。”丁阿姨好像才想起来似的,反问:“你们找她干什么?”
“她跟我们的队员闹了点小矛盾。”平头男把不情不愿的洪星乱拉出来挡枪,赔着笑说:“就是这个王八蛋,把人气跑了。我们带他来找人赔礼道歉。阿姨,她现在在哪?”
平头男要是一本正经问话,丁阿姨最多一口咬定不清楚。他一胡说八道,丁阿姨就把他指歪路上去了,明明白芷是朝西走的,她老人家拿出居委会大妈的热心劲儿指向南边,信誓旦旦说姑娘是朝南走的。
骗人其实就是那么回事,九句真的搭一句关键假话,就能把人坑去撞南墙。洪星乱黑着一张脸,忍住笑闷头朝南走。平头男走了一个多小时,觉得不对劲,说:“顾白芷昨天在草滩上转了有三四圈,今天她就能准确的找到南方?要不然咱们在这附近转转圈?”
洪星乱深以为然,一边绕圈一边给白芷递消息,说他才从她过夜的地方出来,叫她别朝南边和东边跑。
他们追的相当紧,靠两条腿走路根本不能摆脱他们。可是能开的车她背包里已经没有了,白芷犹豫了下,掏出电动车充满电,骑着电动车上大路拐高速。
白芷在高速上骑行了七八个钟头,都没有遇到一辆会动的车,她疲倦的要命,回望来路,高速公路上并没有行人。
白芷放心的把电动力塞背包,大轻功飞到一个石丘后面,找了个隐蔽的石缝传送进帮会领地,掏出一辆房车放在广场中间,洗澡吃饭。晚饭她吃了几个桃子,还补了一小碗粥。
安逸的环境容易瓦解人的意志,白芷涮好锅,穿好外套,整理好单人帐篷和露营的必要设施,迅速传送出来。她进帮会领地的时候,天空明亮,隔了一个小时出来,四野已经发暗。白芷绕着石丘转了一圈,把帐篷放在来路看不到的地方,钻进帐篷,把身体蜷成一团,在极度的疲劳中沉沉睡去。
平头男在荒原中转了两三个钟头总算迷途知返,回头再去小镇找线索。小镇已经被人一把火付之一炬。洪星乱很好心的建议回西宁城看看。平头男这次非常警觉,让洪星乱把他们直接传送回营地和齐队长汇报情况。
四人队白天涮怪,晚上回到营地洗过澡倒头就睡,连话都不和人说一句。齐队长从同住的谢天谢地的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和他们四个谈话吧,人家一言不发什么都不说。齐队长感情牌责任牌握了一大把在手上,一张都打不出去。本来态度非常积极的海风秋现在不合作的让人头疼,叫他帮忙用空间却运物资,他连不干两个字都懒的说,甩出一个干巴巴的“不”字,能把人噎死。
齐队长思考半天,把平头男派出去接着找,把洪星乱扣下来谈心,打算从他身上找突破口,问他:“你觉得这个小顾,跑那儿去了?”
“不熟悉,不敢猜。”洪星乱很诚实的说:“我倒是很乐意配合上级工作,和她深入了解一下,又怕她像那谁似的,多说几句话就以为我看上她了。所以一直不敢招惹她。”
齐队长无视洪星乱想把他朝歪路上带的企图,板起脸说:“那几个到底怎么想的,真是铁了心散伙?”
“是吧。”洪星乱糊弄完齐队长,抽空感知白芷。白小芷同学在高速公路上慢悠悠向西。后面平头男一大群也朝那边去了。洪星乱觉得头痛,明明叫白芷去新江城躲一阵子的,她还朝西跑干嘛?
晚上休息时他把谢天谢地支出去,和海风秋说:“你们几个,有多大气也该生完了。真不打算找白芷?”
“不找。”岳洞庭抢着回答,“我们散伙了。”
“你一边去。”洪星乱把他推开,“我问他俩。”
他俩都没说话。“她开车简直像是开推土机,迷路迷的一塌糊涂,反跟踪反侦察的手段一样都不会。你们让她一个人在外面跑来跑去,自己在这闷头升级。”洪星乱呸了一声,“她眼瞎了,跟你们做朋友。”
“她跟我们说一个人出去散散心,三四天就回。”张天照的怒气爆发,异能波动从五级一路飚升至十级还在朝上升,“结果呢,她到时间不肯回来,还跟我们拆伙,连朋友都不要做了。”
洪星乱被他的气势压的连退好几步,倒吸一口凉气,“妈蛋,你多少级了?”
海风秋在张天照肩头拍了一下,把他的波动屏蔽起来,“是白芷自己在闹别扭,她还在生气,让她冷静一下也好。你们是找不到她的,我们不担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