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狲抬起头,‘嗷嗷’叫了一嗓子,身体缩到尺许长短,带起一抹白光窜到了卢仚肩膀上,胖墩墩的脸蛋用力的蹭了蹭卢仚的面颊,然后耀武扬威的朝站在卢仚头顶的大鹦鹉瞪了一眼,极其阴险的举起了左前爪,‘曾’的一声,探出了几根尖锐、森寒、白晶晶的爪子。
大鹦鹉歪着头,浑身羽毛竖起,又是那句话:“迟早嘎了你丫的!”
几个导航的老人指点着航程,在乱石中穿行了好几天时间。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乱石,到处都是烟尘,以及乱石和乱石摩擦,烟尘和乱石磨蹭,不断发出的火光和巨响。
卢仚都觉得神奇,这几个老人,如此孱弱,如此老态,他们是如何在这样混乱的乱石长河中,记住这条航道的?
如此行了几日,绕过一块悬浮在虚空中,直径超过千里的巨石,前方浓厚的烟尘突然稀薄,露出了一片灰蒙蒙的天空。
两块里许方圆,形如蛋挞的黑石悬浮在空中。黑石之间,有一条宽达百丈的通道,有几条同样破烂的船只,正在通道中进出。而那两块黑石上,各自有一座金属浇铸的哨塔,高有百丈的模样,哨塔上铭刻了粗陋的符纹禁制,顶部架着几架做功粗陋的床弩。
在卢仚左手侧的黑石上,哨塔下,有几座简陋至极的,用石块对垒的屋子。
几个光着膀子,长得就不像是好人的男子,正蹲在黑石边缘,朝着进进出出的船只比比划划。
一条长有五十几丈的破烂船只,从远处一块旋转的乱石后方转了出来。伴随着凄厉的尖啸声,三十几头翼展丈许,形如秃鹫,身上黑漆漆的羽毛闪烁着金属寒芒的大鸟扑腾着翅膀,在那船儿后面紧追不舍。
那船的尾部,数十名遍体是血的汉子拎着刀剑,扳着长弓强弩,哆哆嗦嗦的看着紧追不舍的大鸟,咋咋呼呼的叫嚣谩骂着。
黑石上,几个男子勐地站起身来,见到那逃窜的船儿,一个遍体横肉,胸膛上还有着一条黑蛇刺青的大汉大声笑着:“唉哟呵?林老五,你们这是撞邪了,怎么招惹上了这群噬金鹫?”
“哎,要不要兄弟们搭把手,给你们救命啊?”
“要的话……”
逃窜的船儿船头,一名胸膛上破了一个大窟窿,起码有两三斤血肉不知去向的大汉嘶声叫骂起来:“老子给钱,赶紧救命!”
船儿逃到了距离两块黑石不到五里的地方。
两块黑石上,两座哨塔顶部,总计十二架床弩亮起了澹澹的幽光,一条条粗劣的符纹痕迹在床弩上闪烁,机括‘卡察’声不绝于耳,齿轮自转,床弩上弦,站在哨塔上的箭手将形如长矛的弩失架在了床弩上,引导着床弩锁定了那些飞腾追杀的噬金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