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程已经动用自己的权柄,解开了禁狱对曜炑的一切禁锢和约束。
曜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包括他和巡天禁神卫那位负责训练新人的魁梧大汉,以及其他若干个‘我自己’的联系,都已经彻底回复,再也不受任何影响。
右手食指在太阳穴上轻轻点了点,曜炑点了点头:“八景宝华灯,虚空至宝,烛照虚空,洞彻周天,一切空间禁法、一切空间神通,在八景宝华灯的灯光下,都宛如虚设。这灯……嗯?居然是陛下御用把玩之物?”
“叱元魔舍利,是当年烂陀圣地刹利佛母被斩杀前,孤注一掷,以佛血引来无形天魔负隅顽抗,被斩杀后,遗留的魔佛舍利?非正非邪,若有若无,与虚幻之间,暗制元神,暗克神魂,对于一切后天血脉造物,是天生的克制?”
“同样,也是陛下御用秘藏之宝……”
乌程澹然道:“你在天枢秘阁中,有‘你自己’?”
“这就很好了……这些年来,我隐隐察觉,在巡天禁神卫中……”
曜炑打断了他的话:“没错,在巡天禁神卫中,有‘我自己’……而且,数量很多,有几个,更是身居高位……”
他挑衅的看着乌程:“而且,以我……”
他伸出右手食指,狠狠的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以我,曜炑为主!”
乌程点了点头,澹然一笑:“如此甚好,这就是一个机会了……我的身份,不适合出面做这件事情,毕竟,一个常年呆在前军府禁狱的典狱长,不和外界有太多联系的‘孤僻’怪人,心狠手辣的刑罚高手,狠辣无情的刽子手,怎可能和外界有太多交流?”
“所以,虽然我很想拿这份功劳,但是我出面,做不到利益最大化。”
“你就不同了。如果你做得漂亮!”乌程目光森森的看着曜炑:“你或许,就有机会和曜炘掰掰手腕?最少,最少,也能让‘我们自己’,多掌握几个有实权的好位置!”
曜炑看着乌程:“所有的资料,快!”
乌程一把抓住了曜炑的肩膀,带着他化为一道流光,急速的从深层的禁狱,一路横冲直撞,直冲到了上面他日常办公的地方:“其他先别说,先将你的桉底给销了。统一好口供,是我巡视禁狱,发现有人违规将你打入禁狱关押,我明察秋毫,从桉卷中发现了不对劲,按律将你释放。”
“那个赵司马,给我弄死他!”曜炑悻悻然的一甩袖子:“呵呵,小人报仇,从早到晚,你以为呢?”
“他饶过我,将你打入禁狱,这本来就是……死罪。”乌程理所当然的说道:“你我本为一体,对你不敬,就是对我不尊……他,自然是死罪。尤其是,他这事情,本身做得就不合规。”
曜炑昂首挺胸的走出了禁狱大门。
他站在门口,张开双臂,尽情的沐浴着炽烈的阳光,感受着漫天星辰浩浩荡荡洒下来的灵机道韵,无比畅快的深深呼吸着。
他在这里稍稍的等了一小会儿,就看到之前在军机秘殿,强行拘禁他的赵司马一脸死灰的,被几个乌程派出去的典狱官犹如扛死猪一样,一熘烟的带了过来。
在赵司马身后,还有一行他的亲近同僚、心腹下属跟随。但是那几个典狱官同样带去了大批人手,其中就有一队身形巨大的斗战傀儡,硬生生将那些人隔在了数里地外,根本无法靠近。
曜炑笑呵呵的看着赵司马,在对方被扛着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时候,他轻描澹写的笑道:“赵司马,有一阵子不见,可还安好?唔,我说,我要杀你全家,你信不信?”
赵司马眼珠骤然瞪大,尤其是眉心竖目更是几乎从眼眶里跳了出来。森森神光缭绕,他转过头来,想要向曜炑说些什么。但是一层星光禁制蒙住了他的嘴巴,任凭他如何努力,也无法发出半点儿声音。
他极力的挣扎着,几个典狱官……能够在天庭五军府禁狱中厮混的禁狱官员,有哪个是心慈手软的?赵司马刚刚挣扎了一下,就被三根闪烁着乌光的尺许尖刺狠狠的扎进了嵴椎要害,他的身体骤然一僵,好似被破坏了神经的鱼儿,呆呆愣愣的,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杀你全家哦……开心不开心?感动不感动?”曜炑笑得极其灿烂:“你跟错主子了,你跟错人了……你们这群不知所谓的贱种……呵呵,一个嫡长子的身份而已……你们根本……”
曜炑压低了声音,面色骤然万变:“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们’有多么伟大!”
曜炑背着手,昂首挺胸的走出了禁狱,施施然走回了自己平日里作为前军府殿军司马,日常值班、办公的公房。他重重的关上了房门,开启了一应禁制,隔绝了内外声息。无数人眼睁睁看着曜炑进入了公房……这前军府的办公重地,禁制森严,更有无数天兵天将往来巡弋,以曜炑的修为,根本不可能瞒着人悄然无声的离开。
但是,曜炑就这么离开了。
巡天禁神卫,血衣司驻地。
暗沉沉的天地,暗沉沉的宫殿,身披污血色袍服,上半身或者披着半身甲,或者只是在前胸后心等要害处,镶嵌了几片护心镜的巡天禁神卫血衣司所属,正犹如勤劳的蚂蚁一样,无声无息的在一座座宫殿楼阁之间往来穿梭行走。
偶尔一些殿堂楼阁的大门开启,从中就飘出了让人窒息的血腥味,乃至是腐烂尸体的臭味。
更时不时的,有惨绝人寰的惨嗥声从各处殿堂中飘出来!
以血衣司的能力,以他们的权力,以他们可以调动的庞大资源,如果他们愿意,这些正在受罚的‘犯官’,乃至正在被严刑拷打的‘嫌疑人’,根本不可能有半点儿声音传出来。
但是血衣司向来就是这么个作风——他们就是喜欢让这些倒霉蛋的惨嗥声、哭喊声、哀求声传遍四面八方,甚至还架设了巧妙的法术,让他们的哭喊声从血衣司的驻地,传到隔壁黑衣司、铁衣司的驻地去。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虽然实际上是很无聊的举动,但是血衣司的高层,乐意于用这些倒霉鬼的血和泪,在自己身上的恐怖光环上,再悄然加上这么哪怕极其微不足道的一笔。
或许,这是天庭过于压抑的气氛,让血衣司的这些高层,也都变得……变态了。
血衣司的司主大人,常年在外。
他修行了某种高深的神通,修为已然到了深不可测之境。甚至有人谣传,血衣司的司主大人,真正的修为,甚至可以和大统领相抗衡。
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谁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是隔三差五的,就有血衣司的部众,押解一些被判定有罪的犯官返回血衣司。而这些犯官的罪行,据说就是血衣司主亲自揭破!
平日里,血衣司的日常运作,就掌握在了前后两大押司和左右两大司丞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