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饭桌上都静了静。
林绯挂着的笑容落下，变成了自嘲，韩渊脸色稍稍阴暗下来，韩凉则是出于对气氛的敏感，也在一旁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顾哥说话还是这么好听呢。”
林绯幽幽的说。
眼神嘲讽到让人不敢直视。
顾言砚以为他是厌恶自己管他，无力的垂下头，同样不敢看他，嘴唇蠕动了几次都没能说出话来。
见他不说话，林绯更加生气，只觉得胸腔有一股怒火，就要冲出来了。
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都已经不是他手下的艺人了，凭什么对他发火呢？
哦，不对，他以前也不能跟他发火。
呵。
顾言砚不再说话，深怕自己惹了林绯不高兴，只低头一味的吃东西，耳边传来韩渊给人夹菜的声音。
“阿绯你多吃点，别饿着。”对面的人稳了稳情绪道谢，夹起那筷子菜，刚喂进去一点，就觉得一股酸水喷涌上来，不由放下手里的筷子推开椅子迅速往外跑。
这动静惊动了顾言砚和韩凉。
韩凉一个紧急站起，呆呆的看着人，然后对顾言砚说，“你俩谁把他恶心吐了？”
顾言砚：……
心口上被扎了一刀。
难道现在阿绯连跟他一起吃饭都觉得难忍到想吐吗？
“你去看看他。”
顾言砚低着头说，也不知道林绯已经走近了。
他吐完后用湿纸巾收拾了一下，然后捂着肚子回来了，刚到就听顾言砚让别人去看看他，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难看。
出口声音清冷，“不用了，抱歉顾总，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称呼都变了……
顾言砚默默握紧双拳，“好，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顾言砚一字一句说的艰难。
再看向韩渊时，林绯艰难的挤出一个笑脸，“那我先走了，韩老师下次再约。”
“我送你一下吧。”
韩渊这样说，脸上的笑容依旧不落下，只是身子一动都没动。
幸好那边林绯也拒绝了。
“不用了韩老师，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林绯低下头，与顾言砚擦肩而过。
顾言砚看着他的腿，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闪了下，紧接着消失在翻飞的裤腿中。
林绯走了，顾言砚无力的坐下，原本和善的脸落了下来，换成一副锋利尖锐的样子。
“顾总不吃了吗？”
韩渊举止优雅的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看着顾言砚说。
顾言砚不回。
韩凉再傻也该看出他顾哥对韩渊的不喜了，当即也拉下脸来。
“堂哥你自己吃吧，顾哥吃不吃不用你管。”
韩渊却不听他的，一双眼睛仍然看着顾言砚，像是在等顾言砚的回答。
这下子可把韩凉惹毛了，就在韩凉正要拍桌而起时，顾言砚起身了。
“走吧。”
他对韩凉抬了一下下巴。
韩凉懂他，两人都不再搭理韩渊，肩并肩离开了这家餐厅。
韩渊凝眸看着两人的背影，蓦地扯出一抹笑来，有路人走过，看见那张脸刚想去打个招呼，又被这个笑容击退。
怎么形容呢，这个笑带着阴森，带着可怖，十分生人勿近。
顾言砚有预感自己又惹林绯不高兴了，根本不敢出现在林绯面前，每天窝在办公室里处理一点事情。
而林绯，则是企图用忙碌的工作促使自己忘掉顾言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