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娘子倒是照例三日来一次,察看她的进度。走时总说:“莫太心急了,当心伤了眼睛,得不偿失。”穆十四娘借机问道:“管事娘子可知春闱怎样了?”
李娘子说道:“已经考完了,只等发榜了。不过,并没有人来坊里寻你。”看她的眼神中竟有几分同情。皆为女子,她如此心心念念,不会多想也明白是怎样一回事。
穆十四娘心沉到谷底,管事娘子走后,再也无心刺绣,一低头就有泪水涌出,怕伤了主顾的嫁衣,只得起身坐到一旁独自伤神。
自己明明请托墨师傅给穆十五郎留了纸条,按理他早就应该寻机前来打个招呼,知会自己一声。去了几封信都不见墨师傅回信,莫非出了变故?
穆十五郎如果得不到自己的音讯,还会安心赴考吗?春闱三年一次,若失了这次,还得再苦读三年,这其中还要付出多少艰辛,自己清楚得很。
逃离穆府后,穆十四娘第一次感到后悔,穆十五郎帮助自己,却误了自己。如此想来,不过一死罢了,自己为何要逃?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洛玉瑯,说不清自己是嫉妒还是心疼,据他所知,确实从无一人前来绣坊打听过她,可见这人是多么的不值得托付。
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决心等到开榜之时,直接过去告诉她,她喜欢读书人,自己也是读书人,也能考取功名,与其将终身系在一个不可靠的人身上,不如跟了自己。
除了名份,自己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包括自己都可以只属于她。
晚间明月当空,穆十四娘洗浴过后,披散着半干的秀发,独自在院内徘徊。
初春的夜晚,因为连日的阳光,将一切烘得暖暖的,再没有前几日阴雨时的那份湿冷,就连夜间的风也带着春日的花香。
除去棉服后的舒爽,让穆十四娘不想过早地上床入睡。抬头望向那轮明月,想着穆十五郎曾经说过的,天下苍生,无论身处何地,贫穷富贵,皆会共此一轮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