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内无聊的吴姨娘又开始念叨,“我送你的簪子怎么不见了?这根明显不是女儿家该戴的,公主也送了首饰,为何不重新挑一根?”
穆十四娘心说,自己回得突然,那些日子穿着男装,自然是用了洛玉瑯送的簪子,自己的那根,还在青荷那里呢。
至于为何不愿换,倒不是为了骨气之类的虚词,而是她已经习惯,习惯用这根簪子盘发。
“耳洞也没打,要不要我帮你穿耳洞?”穆十四娘无奈地拦住因为无聊而喋喋不休的娘亲,“娘亲,你睡一会吧。以往我在车上无聊,都是闷头大睡的。”
“以往在车上?”无意间又引起了吴姨娘新的疑问,穆十四娘双手捂脸,“四处帮工,不坐车还能走路不成?”
总算是圆过去了,吴姨娘又开始心疼,“你跟娘说说,这一年多来,你是如何过的?”
穆十四娘发现无论如何说,都绕不开洛玉瑯,只得继续含糊其词,“我坐船到了苏城,就开始在绣坊帮工,先是粗活,后来当了织娘,之后又当了绣娘。”
“都怪我无能,生生将你逼得出逃,又让十五郎没日没夜的苦读。”吴姨娘的伤心,让穆十四娘也跟着心酸了起来,“娘亲,不是你的错。”
“其实,当初,爹死之后,我也能自食其力的,可我却选了这一条路,到头来,害人害己。”吴姨娘许是身份有了改变,压抑的心情也得到了释放,以往不敢说的,现在也说出了口。
“娘亲,你不这样做,外公如何入土?家中的其他人如何活命?”穆十四娘安抚着,“你不像我,自顾自地逃了,根本不管你和十五郎会面临什么?”
“不,你逃得好,你若不逃,就算十五郎有如今的风光,你也,”之后的话不必说,有十一娘和十二娘的前车之鉴。
穆十四娘替吴姨娘抹去脸上的泪痕,“娘亲,莫再想过去的事了,只朝前看,等着喝媳妇茶吧。”
“我可不敢想,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一提起十五郎的婚事,吴姨娘重开笑颜。
穆十四娘抿嘴轻笑,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那是不是说,自己与洛玉瑯?不知为何,这几日一想起他,脸上就有些发烫,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因为那不为人知的隐秘。